對于雲居久理來說。
這件事很重要。
這将取決于雲居久理該用什麼态度來面對自己的這個“男朋友”。
松田陣平看着她呆了半晌,指尖沒捏住的煙草落在桌上。
就連目暮警官坐到了他的身邊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目暮警官面色隐晦地輕輕咳嗽兩聲,松田陣平才後知後覺地坐正了身體跟自己的上級問好。
目暮警官笑得慈悲:“沒事沒事,打擾你們了,我就是來簡單問幾句。”
問的内容也沒别的什麼,就是詢問了一下那個綁匪為何會窒息休克。
雲居久理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當時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不過他們綁着我的麻繩很松,我掙了一下就開了但我不敢讓他們發現我已經把麻繩解開,就在其中一個人下車的時候我本來想的是先把駕駛座上的那個人捆住,這樣隻面對一個人的話我說不定可以逃掉。但是沒想到那個人發現了我,我慌亂之中就用麻繩勒住了他的脖子……”
面前兩個男人認真地聽着。
他們的表情裡沒有對雲居久理任何的懷疑。
因為雲居久理說的是實話,隻有一些細節上面說了謊。
雲居久理一開始目的就是想勒死那個人的。
因為他騙了她。
但雲居久理現在肯定不能這樣說,隻是換了婉轉一點的方式交代。
目暮警官聽得連連點頭:“原來如此,所以是強大的求生意志而導緻的防衛舉動啊。”
雲居久理擡頭,迎接着他們的目光,無比真誠:“那個人情況如何?我是不是有些太過火的,真對不起。”
松田陣平把煙撿起來,咬在齒間輕哼:“好啦,你不用擔心那家夥的死活,醫生說隻是缺氧性休克,不知道會不會有神經損傷。下了救護車就活蹦亂跳的了,死不了。”
雲居久理松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又問:“他們說他們和我認識,所以我才跟他們走的。現在看來應該是我警惕性太差了,這個世界上騙子可真多啊。”
說到騙子的時候,雲居久理擡頭看了一眼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抿了抿煙草,沒有點燃隻是當做解饞的微微沉吮一口。
雲居久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垂眸的時候那雙桀黑的瞳孔被遮去一半,莫名有種躊躇的色調在他眼底浮現。
或許這位警官先生在懊惱吧。
懊惱沒有第一時間知道她已經醒過來了,導緻她被别人帶走。
雲居久理沒有時間管這位剛“認識”的男友,她看向那位胖胖的中年警官:“不過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綁架我?”
目暮十三剛才也聽說了她失憶的事,便耐心解釋:“是這樣的雲居小姐,之前那兩個人所在的幫派涉嫌一場巨額利息的高利貸事件,被欠債方以暴力催債為由起訴了。你所在的律所承接了這個案子,幫原告打赢了官司所以這應該就是他們綁架你的動機。”
唔。
所以這就是綁匪所說的,她犯下的“錯誤”嗎?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擋人财路了。
這些高利貸公司靠的就是巨額利息賺錢,官司赢了也代表着他們沒有了多餘的“收入”。
“原來我真的是律師啊。”雲居久理喃喃道。
松田陣平糾正了一下她:“準确來說,是修習律師。”
雲居久理是剛畢業的年紀,經曆一年的司法考試後才得到了律師執照,但是在拿到執照後需要一段時間的修習階段才能正式接手案子。
而她跟着的修習老師,就是“律政界的不敗女王”——妃英理。
被高利貸脅迫的當事人,求助妃英理希望能打一場經濟糾紛的案子。
因為被高利貸旗下的混混們糾纏到無法正常生活,再加上已經嚴重違反規定的高昂利息。
那場案子很輕松就勝訴了,判決隻需要返還本金即可。
那些高利貸自然不幹了。
見他倆沒有對她說的話産生懷疑,雲居久理長舒一口氣。
這種下意識的表演性行為,讓雲居久理有些茫然。
好像趨避利害的反應,已經刻入骨髓般的熟稔。
雲居久理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男人,有些惆怅。
他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