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官”一詞。
那三個黑丨社會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松田陣平見終于有自己說話的機會了,便站直了身體從門口走到茶幾前:“中條會長,我想這場‘交易’既然談不攏的話,就這樣結束吧。”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咂舌。“大事不妙,去警視廳都快遲到了,目暮警官應該會教訓我吧。如果我帶走幾個恐吓犯,會不會功過相抵呢?”
“……”栗山綠。
這才是真正的恐吓吧……
中條青方在接收來自警察的“恐吓”後,并沒有表現出勃然大怒的狀态,而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番雲居久理。
雲居久理迎着他那審視的目光,好像渾不在意地把自己的眼神也遞交過去。
在她和中條青方四目相對的時候,雲居久理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走。”中條青方冷聲擲地。
身後跟着得兩個人一怔,慌忙道:“老大,小風他們……”
“走!”中條青方又低喝一聲,頭也不回地朝着樓下走去。
這也幸虧當時的門是開着的,不然看他這個怒火滔天的架勢,八成要把門直接撞開。
中條青方前腳走了之後,後腳雲居久理就被栗山綠和妃英理圍了起來。
“雲居桑,你沒事兒吧?”栗山綠擔憂地看着她,“你真的打算向中條青方要那麼多錢嗎?”
雲居久理站起來,聳肩:“這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那兩個家夥值七百萬萬啊。”
栗山綠還是不明白,妃英理剛才全程都在觀摩雲居久理和中條青方的對話,雖然她也有些不明白,但是雲居久理的這句話讓她反應了過來。
見栗山綠還是不明白,妃英理代為解釋:“‘Poker’組這個幫派在東京這裡一直都很安分,沒有出什麼亂子。但黑丨社會畢竟是黑丨社會,不可能完全安分守己。上次我們替當事人打的案子就能看得出來,這些黑丨社會在放高利貸的時候利息有多麼可怕。”
對于黑丨社會來說安分就是最大的不安分。
如果要是有迹可循的造弄和暴動。
警方們反而還能夠提防一些。
但就是這樣靜如止水、平靜如湖的局面,反而讓别人摸不透這個幫派到底在從事着什麼樣的行當。
雲居久理微微笑道:“所以我特地給了他們一個極高的數額,因為我知道他們拿不出這麼多的錢。我并不是打算真的要他們給我一千萬,我是想要看一看他們到底能夠拿出多少錢來讓我‘私了’。”
現在看來。
松田陣平聳聳肩:“那兩個家夥還挺值錢的嘛。”
看樣子這個所謂的“Poker”組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老實,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價值七百萬的事情呢?
栗山綠明白了,驚喜道:“原來如此啊,所以雲居桑是故意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幫松田警官确定那兩個組員的價值嗎?”
雲居久理點頭。
松田陣平輕聲哼笑:“真是不錯‘律師’風範,不過我想你的目的還不簡單于此吧。”
妃英理也有些錯愕。
她猜到了雲居久理在用金額判斷那兩個綁匪的價值,難道還有别的什麼目的是她沒想到的嗎?
雲居久理點點頭:“是的,中條先生在我這裡吃癟之後隻會有兩個選擇。”
她接連豎起兩根手指,說道。
“要麼請更厲害的律師,但送進檢察廳之後百分之九十九會被判刑,再厲害的律師也隻能想辦法幫那兩個人減刑或者減一點罰款。但警方搜到什麼證據的話,這些證據是否和Poker組有關就不是中條青方能控制的了。”
栗山綠聽着連連點頭:“是這樣是這樣,那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想盡辦法及時銷毀那兩個人處理過的一切事宜,讓Poker組和那兩個人徹底脫離關系。哪怕被警方查出什麼事情來,也全部都推到那兩個人的頭上。我猜測,中條青方會更傾向于後者。”
但負責會有相應的風險。
隻要Poker組的人做出行動一切就會有迹可循。
他們所有的行為全部都會暴露在警方的視野之内。
警察們就能夠更加清晰的掌握Poker組的行動軌迹,來知道這個看似老實的黑丨社會有沒有進行什麼違法的勾當。
“他們願意出七百萬萬來救那兩個人,說明這個Poker組犯的事兒不少呢。”雲居久理說。“至于這七百萬萬的價值能不能問出來,就是刑警的事情了。”
松田陣平嘴角彎彎:“确實是這樣。”
妃英理一直看着自己的這位學生,好像看着一個從未認識過的人,整個情緒都被她剛才處事不驚的狀态驚到。
“雲居,這是你的主意嗎?”妃英理問。
松田陣平給她作證:“啊,我可沒有任何提議。”
妃英理啞口,看着雲居久理開始沉思。
栗山綠還是有一點迷惑:“但是雲居桑,如果他們真的願意花一千萬把人給撈出來該怎麼辦啊?”
雲居久理聳肩:“那就同意喽,畢竟那可是一千萬啊,我還是願意為了金錢稍微折一下腰的。”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今天讓那幾個黑丨社會的人看到自己和警視廳警察關系匪淺。
想必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栗山綠一臉崇拜的看着雲居久理:“真沒想到啊,雲居桑!你好有頭腦的樣子!跟以前完全判若兩人了耶!對吧?妃律師!”
妃英理笑着點點頭,表示贊同。
雲居久理眼尾微抖:“沒那麼誇張吧,我以前是有多差勁啊……”
“至少今天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了!”栗山綠豎起大拇指。“雲居桑,你剛才簡直比黑丨社會還像黑丨社會!”
“……”雲居久理。
松田陣平:“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