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不擇手段的為了能夠赢官司,願意和黑丨社會做交易的雲居久理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情報、中條青方得到了一份原諒書。
大和花子要離婚的原因,她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就是解決另一件事。
确定北村河沒有出軌。
“雲居桑,你打算怎麼解決啊?”栗山綠問。
雲居久理從抽屜裡翻找出來一個照相機,遞給栗山綠,然後說了一句:“現場模拟。”
栗山綠微怔:“啊?模拟?怎麼模拟啊?”
“當然是找一個身高和北村河差不多的男人模拟了。”
松田君就很合适。
然後,雲居久理回憶了一下照片上的姿勢,打定主意的拿出手機開始給松田陣平編輯短信。
——“可以幫個小忙嗎?事後必有重謝。”
*
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三系。
白鳥任三郎扶着牆走進來的時候,身上闆正的制服沾滿灰塵,一起進來的幾個人看起來狀态也很疲倦。
他在松田陣平對面入座,然後直接往椅子上一趟,感歎道。
“每次出現場,真是要扒一層皮啊。”
松田陣平沒有擡頭:“你還沒習慣呢?”
白鳥任三郎錘了錘自己的肩膀,歎了口氣:“你這精力旺盛的家夥就少說些風涼話吧,不過你在看什麼呢?十年前的千田故意傷人案啊?你看這個幹嘛?”
“閑着沒事,随便看看。”他說。
“那你是真的挺閑的。”白鳥任三郎掙紮着站了起來,準備給自己倒一杯冰水醒醒困。看了一眼警視廳牆上挂着的時間,他回頭問道。“都這個點了,你不回去嗎?”
“不回。”他說。
白鳥任三郎看他這個狀态好像有點奇怪,笑眯眯道:“吵架啦?”
“……”松田陣平。
白鳥任三郎站在飲水機旁,給坐在位置上一臉深沉的家夥也倒了一杯水,笑道:“雖然你這個家夥有的時候能氣死人,但我知道你面冷心熱。雲居律師住院的那幾天,你的狀态也跟着很差。醫院打電話說雲居律師失蹤的時候你看你那個樣子,我可從來沒見你那麼慌張過。”
水杯擺在他寫寫畫畫的手邊。
白鳥任三郎低頭看了一眼他記錄下來的東西,問道:“你記這個案子幹嘛?這個千田不是下個月就出獄了嗎?”
寫字的筆尖一頓。
松田陣平擡頭:“你說什麼?下個月?不是明年嗎?”
“啊,說是在獄中表現挺好的,有三個大功,提前出來了。”
松田陣平微微蹙眉,眉眼被台燈的光澤映射得略微發沉,随後他把白鳥任三郎說的這句話也記錄在了紙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查這個案子。
白天的時候在律所,他看到雲居久理對案件的渴望。
她那麼強烈地,想要接委托、出庭。
是為了什麼?
拿到第一筆酬金,然後呢?
離開他嗎?
白鳥任三郎摁在飲水機的開關上,水流淅淅瀝瀝地落在玻璃杯中,把他的心也攪亂了。
以前還會經常跟萩原開玩笑,說自己喜歡什麼什麼樣的女孩。
其實無非也是看那個家夥被女孩圍得團團轉的樣子很煩,所以就拿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作為借口推掉其他女生遞過來的粉紅泡泡。
他可懶得跟萩原學這樣的出風頭。
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孩子相處。
男生之間如果有一些話題發生了争執,或者是看對方不爽還能用拳頭來解決。
對女孩總不能這樣吧?
那家夥在世的時候,天天說他也像一顆炸彈似的,上警校之前隻有他這一個朋友不是沒有原因的。
松田陣平也承認,這個幼馴染應該是他一生唯一的摯友了。
唯一一個,了解他的人。
降谷、諸伏他們嘛,肯定還是要比萩原差一些的。
萩原犧牲之後,他就更懶得應付戀愛什麼的了。
也懶得拓展自己的人際關系,獨行在複仇之路上。
因為……不想要身邊的誰再離開了。
松田陣平把最後一筆記完之後,拿出手機,點開編輯郵箱頁面,在上面啪嗒啪嗒點擊着。
距離他現在在編輯的信息上一條是——
【醫生說她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恢複記憶,萩,我不想把這個事情告訴她,因為她好像很在意自己之前的記憶。被她知道我隐瞞這件事,大概率會生氣吧。ps,請教一下,女人生氣怎麼哄?[未讀]】
而現在這一條是——
【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難關了,簡直比在摩天輪上做出抉擇的時候還要困難。ps,請教一下,感覺怎麼培養?[未讀]】
“滴滴——”
有一條最新短信進入,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信人是備注名【小炸弾】。
内容是——
【警官先生,市民求助。可以幫個小忙嗎?事後必有重謝。[已讀]】
白鳥任三郎還在接水,等待水杯蓄滿的時候碎碎念道:“反正不管怎麼樣,就算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事但還是要大度一點,低個頭,去認個錯嘛。再委屈也沒辦法啊,誰讓我們是男人呢——哎?松田?松田??”
一回頭的功夫。
原本坐着人的凳子空了。
強行犯三系的辦公廳大門微微晃動着,明顯是剛剛有人走出去還沒來得及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