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生在山中，口味自然鮮美。

它的毒症是什麼？

鸠姝和李蓮花都不知道，各自都喝兩碗。紅燒兔肉也吃完了，得過老師傅指點的菜做的确實不錯，雖不及外面做買賣的手藝，對比前幾日的吃食卻是賽神仙。

曾經的鸠族大長老和江湖天下第一下了桌，竟然迷糊起了飯暈。

本來想着下山餓肚子，鸠姝早打過牙祭。李蓮花不必江湖奔波，體弱不說還學着吃用樸素，兩人看着菜吃得差不多，索性一吃到底，反倒是吃多了。

夥房裡帶着煙味，他們便在外面開桌。

李蓮花擡頭看着天色漸暗，“吃飽了，倒是想睡了。”

“你最好是真的想睡。”

“嗯？”

李蓮花回首，發現肩膀上有重物，仔細一瞧竟然是鋤頭不知何時扛上了肩膀。

“……诶？”

死不了，原來是這樣。

可惜體内有更厲害的毒，對于李蓮花而言并無任何實際傷害。

鸠姝之前幫他把毒捏扁在一處，使得碧茶之毒看起來乖巧無害。也可能是他吃的多，蘑菇那無傷大雅的毒性漸漸發作。

李蓮花今日就盼望着種地豐收，人也不自覺的就想再勤勞點。他醒了一瞬，看向那片荒蕪的地，“好大的白菜！”

“……”

鸠姝看他笑起來，“好大一個蓮花。”

“我種的是白菜。”

“……”

懶得和中毒的人說。

待那點毒性發盡，李蓮花摸了下鬓邊，回身若無其事的将碗筷洗了。

回屋看到在枕頭上的鸠姝，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年已二十歲，他與阿娩走到談婚論嫁也是發乎情止乎禮，鸠姑娘是懂人話的鳥妖，再這般實在不妥。

對鸠姑娘，似乎也不夠尊敬。

李蓮花想着便問了。

鸠姝早躺好，聞言睜開眼，“你是覺得我小個，準備扔到哪個櫃子裡？”

“自然不是。”

“那你是要給我修一間房？”

李蓮花認真思索現有的材料，“若是鸠姑娘……”

“好的地方我何處睡不得？别折騰了，妖族沒有這種男女之防，再說咱們人妖有别，”鸠姝翻過身，“我喜歡強壯的雄鳥。”

他失笑，“鸠姑娘說的是。”

“睡吧。”

“安歇了。”

李蓮花躺上去，他瞧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漸漸地呼吸平穩入了夢鄉。

這些日子來毒不發，也少了夜咳難眠，睡得總是很沉。

鸠姝這才得以有機會探他身體内，發現靈力是逐日消減。想來在解毒前，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不過嘛。

回味着藥魔給的碧茶之毒，鸠姝終究是張嘴咬了下去。

那團凝實的毒丸子，随着被靈力沖虛，再用靈珠化了靈力護住體内。

夜已深了。

李蓮花的眉頭皺起，又被拉進噩夢中。

年輕人啊。

鸠姝揮着翅膀，淩空一掌将他的夢拍走，“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