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懷疑誰?”
“嗯?有嗎?”
“算了。”
李蓮花如此聰慧,如有懷疑卻不肯開口,便是他打心眼裡不相信。
鸠姝覺得不對勁,但她确實也沒有證據和線索,隻能感歎,“反正收拾了肖紫衿,就該下一個。”
隻要有一次破口而出真心話,自己又過不去,肖紫衿隻會越陷越深,日後有他苦果吃。
李蓮花當年所遇之人有豺狼庸才,自然也有好的。喬婉娩的言語行徑,倒是也有自己骨氣和脾氣。不過最終是,不合适。
鸠姝想着,李蓮花将小凳子挪過來,膝蓋碰了碰,“早年我都恨,恨許多人,但是都過去了,也不記得為何要恨。我心中所想就是找到師兄遺骨,再和你一起回雲隐山,又或者有一日可以跟你回家。”
她一愣,手已經被牽住。
“我也想,不過是今天正好賞劍大會,把這些人都遇見。石水便罷了,姓雲的盯着你看,那眼神既喜又憂,既驚又怕,方多病都瞧着不對勁了。結果呢,到你走他都不敢說一句話。”
“也不是,臨走時他倒是想說的。”不過被你拉着走了。
“你和他還有話說?”
李蓮花搖頭,“犯不上恨,也不必再說。等晚些時候撇開那臭小子,我給你耍一套劍法。”
“用少師?”
“對。”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回雲隐山?”
鸠姝的手指與他的交纏,她聞到淡淡的草藥香。臉上含着不在外人前的期待和歡喜,還有未曾有過的緊張。
“快了,去了采蓮莊興許就回。”
“采蓮莊?”
李蓮花點頭,将她垂落的發絲撩在身後,一手在她肩上擁着,将此行的事情細細說來。
鸠姝那點小歡欣登時戳破,她笑容消失,隻聽到耳畔一聲聲的師兄,車頭的駕駕駕,車尾的啧啧啧。
比起抽絲剝繭的查探,鸠姝更喜歡拔刀。
笛飛聲也是這樣,不過他為和李蓮花有交易,還有一個方多病在。鸠姝就幹脆不出面,她輕功也好還有法術遮掩,索性就攬下暗中打聽的事。
采蓮莊前不久死了待嫁新娘,莊子裡規矩深嚴,下人們怕得厲害,反倒是街頭上議論許多。
鸠姝到處打聽,等到夜了巡看莊裡,回去時并不見他們三人。
她扯動紅絲帶,随着輕功飛身推開那窗戶。
爬窗讓三人動作一頓,鸠姝在窗口坐着也不動了。
笛飛聲和方多病見此收手,看向突然轉身說要換下新娘子嫁衣,還提起裙子快走的李蓮花。
“花花?”
李蓮花比從前更纖瘦些,比起江湖人穿長衫也更翩翩君子得體好看。實則行武之人,裡子又精瘦柔韌,靠在懷裡便知是很舒服的。他此時嫁衣鮮豔,銀飾滿頭叮當,掩住眉眼英俊男氣,反襯出柔和清秀的美。
一眼看去,銀飾下眼眸驚乍靈動,嘴唇輕抿,面上當是暈了紅胭脂。
好一個新娘子!
天爺啊!
鸠姝心歎,她此去雲隐山,得多少嫁妝才能讓師娘點頭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