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了屍骨,李蓮花不必坐等來者,主動要尋當年舊人。
方多病見他們有安排,連忙飛鴿傳信回家,自己主動跑到車頭去當馬夫。
“你不回去了?”
這傻孩子的養父母乃是正道人士,不像親生母親那樣經曆艱難情殇離世,父親變成視人命做踏腳石撥亂江湖之輩。
明明是重情之人,卻獨自在一側消化真相,巴巴的跟着不肯走。
鸠姝故意逗他,方小寶連忙馭動馬兒,“給書信就行,現在更重要的還是跟着師傅。”
“跟他?”
“是啊!此行重要,那些四顧門舊人保不準什麼心思!師娘你去探查,或是我幫忙擋刀,都要留一個人護着師傅才行。”
方多病說着師傅二字變得很小聲,他突然想起一事,“對了,這兩日趕路不便,等停下來我就去準備拜師的禮。”
他頓了頓,鸠姝也看着他。
李蓮花在屋裡出來,舒爽的伸懶腰。
方多病高興了,聲音卻壓得更低,“師傅的傷是怎麼回事?真的是江湖說的,被雲彼丘下的碧茶之毒?”
“當然,這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我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和藥魔借了點東西給他,就算有百川院的幾個糊塗鬼庇護,他以後也不快活,不用自苦說守在院中不出。”
“什麼?”
方多病都不知道該驚歎哪個,最後誇贊道,“師娘好樣的,看來這次我得跟緊點,四顧門舊人看來是真的也不可靠。”
眼看着兩人湊到一起,真當他不存在似的,李蓮花仰天一個白眼,“行走江湖不論是誰,都要帶有防備之心,這是應有的,但也不能隻憑直覺行事。”
“這怎麼是直覺?師娘都說了,當年就是他們不對!要不然,你怎麼會?”
方多病瞪着眼,一臉不忿。敬重李蓮花急忙挽留回嘴邊的話,隻能氣鼓鼓的咬牙切齒。
鸠姝坐在旁邊,從袖口裡掏出果子。
她分明看戲,李蓮花無法道,“方小寶,你前兩天不是才說我從前自負嗎?”
“我那是看你總一副天煞孤星的樣子,除了師娘,你好像不太合宜,都不能和你做朋友一樣!罵自己罵得最狠!”
雖然是一個人,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方多病被他騙這麼多,師傅濾鏡也掉成了碎片。如今誠心的叫着,當真是一片真心。
李蓮花卻不在意這個,“這件事我也忍很久了,你這一口師傅師娘的喊,問過我了嗎?問過她了嗎?你就這麼一路喊着。”
“就是,敬師茶上了嗎?我嫁給李蓮花了嗎?知道雲隐山的門在哪邊開嗎?”
鸠姝點頭,戳方多病也戳李蓮花。
方多病竟突然就聽懂,側身認真駕車。
李蓮花摸摸額頭,“實沒想到事情多,這回問了人我們就回去。”
“随你。”
“當真回去,師娘撫養我長大,或許有些事情她知道。”
鸠姝一聽和那人有關,師娘兩個字都不能撥動她情緒,急迫解決之餘胃口也沒了。
她想好事情查明後那人沒有活着的必要,李蓮花報仇後她也要出個氣。
就沒試過這樣在她面前活着蹦跶的!
李蓮花跟那佛家破禅語,當真是十年來修身養性,養得脾性平和好得很。這是他心甘情願,鸠姝哪能自以為是說不準?
人長大總是要有代價的,她在上戰場前也是個純真熱血的小鳥兒,厮殺數十年回鄉,她還是那張臉,家中不也險些認不出她了?
鸠姝想的入迷,神色也頗為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