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木石前盟有着如此的吸引力,原著中寶黛二人本是青梅竹馬,因此情誼才非比尋常。寶玉沒想到在性轉版紅樓裡,她與逸潇隻有兩面之緣,也能有這麼多共同語言。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寶玉想着,見紗窗外風聲細細,逐漸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聽聞大嫂要回來了,她知道這位大嫂回娘家了許久,她還未見過這位全新出場的大嫂。
不知是個怎樣的人物,她想。
昨夜風聲緊,晨起寶玉便吸了一口冷氣,隻覺周身冷得發顫,登時便覺得不妙。果然,到了入夜時分,便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喉嚨如火燒,鼻腔内發熱。
寶玉一病不起,急得賈家上下均是團團轉。賈政請了王太醫過來開了方子,又蒙頭發汗一下午,至夜間方覺得好些了。
寶玉朦胧之間,隻覺得喉嚨幹渴,不住得要喝水。直到次日清晨醒來時,見襲人晴雯等人個個面有愧色,因問道:“怎麼了?”
麝月看了一眼寶玉,歎息道:“昨夜襲人和我、晴雯一起看顧着姑娘,夜長疲倦,我們不小心都睡着了。”
寶玉虛弱地笑道:“這有何妨,你們連着累了兩天,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幾人交換了下神色,還是晴雯忍不住開口道:“小祖宗,你這裡覺得無妨,可入夜時分瑛大奶奶過來看望姑娘,不僅無人接待,還連累着她在這裡看顧你一個時辰。”她說完,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襲人,道:“若不是襲人醒了,不知要支使瑛大奶奶到何時!”說着,止不住地搖頭歎息。
寶玉微微欠身,詫異至極,壓根說不出話來,她愣了半晌,覺得這在紅樓裡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丫鬟睡覺,讓嫂子看顧了一個時辰,于情于理怕是都說不過去。
夜裡看護的婆子們也都睡了不成?她心裡存了這個疑影兒,因身子不爽快,暫且按下不提。
襲人歎道:“瑛大奶奶是個有名的賢德人兒,她倒不會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兒告狀。可這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張嘴,萬一叫别人知道了,我們做奴才的萬死也無妨,隻是連累了姑娘的名聲。”
寶玉勉強坐起身來,晴雯忙放了一個枕頭在她身後支着,她坐了片刻,思忖許久,不發一言。
“這可怎麼辦呢?”她心想:“還未見過這位嫂子,便已經受了人家半宿的恩惠了。”
麝月将瑛大奶奶帶來的補品和禮品一一拿來給寶玉過目,說道:“瑛大奶奶聽說你身子不适,連夜趕過來照應。這上好的人參是留給你補身子的。這兒是成套的玲珑玉簪玉墜子,想是她從娘家那邊帶過來的。”
寶玉看去,見那成套的玉首飾玲珑剔透,玉質均勻,一看便知是上好的。那人參有三指粗,須末俱全,更是難得的寶物。
“大奶奶娘家在哪裡來着?”她随意問道。
“真是病糊塗了。”晴雯低聲說道:“成日間聽着你說國子監祭酒,眼下倒問起我們來了。”
寶玉這下坐不住了,覺得身上出了一身細汗,竟覺得清爽了不少,她小聲道:“扶我起來。”
她病中并未上妝,隻是随意挽了發髻,再命襲人将薛寶鈞贈的一套胭脂水粉取來,一徑前去這位瑛大奶奶住的地方——花意居。
臨去之前,襲人小聲說道:“瑛大奶奶最喜歡在庭院内種植花兒朵兒,庭院裡大半的花木都是她親手種的。隻是如今剛入冬,菊花開敗了,梅花還未開,此次去怕是見不到花開的好景兒。”
及至花意居,素雲前去通傳,片刻,便有一位溫柔細膩、笑顔如花的年輕女子出來迎接,口内說道:“姑娘才病好了,也該好生将養着,急急跑出來做甚。”
寶玉見過嫂子,留神看去,見她微微笑着,眉間點了朱紅的一點,梳妝整齊,舉止輕柔,鬓間簪了一支嫣紅色晚菊。寶玉不禁想到,若是紅樓原著中的李纨未曾守寡,應該也是這般生機盎然的裝束,總不至于十二支宮花一支也落不到她的手裡。
李纨吩咐素雲熬了熱熱的姜茶,又親自将廂房的薄被取了一條出來,笑道:“這屋内冷,恐姑娘待不習慣。”又說:“蘭兒才去老太太處請安了。”
在來的路上,寶玉已經從襲人口内得知,李纨嫁給賈瑛之後生了賈蘭一個女兒,從小乖巧可愛,惹人喜歡。這次李纨回娘家,還是因為她的父親升遷,老太太特許她回去慶賀。
“恭賀大嫂。”寶玉畢恭畢敬地站起身來鞠了一躬,李纨慌忙站起身來笑道:“可不敢這樣。”忙扶着寶玉依舊入座了。
寶玉因繼續說道:“昨夜大嫂過來,寶玉原睡熟了不知情,連累大嫂照顧我半宿,寶玉在此謝過了。”說罷複又站起身來,又是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