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天一夜了。”碧荷在旁邊碎碎念道：“大人喝點湯吧，暖暖身子。”

恩福宮裡的氛圍瞬間冷下來，人人都知道寶玉不得皇上的心，入宮之後已經受了兩次傷了。

寶玉此時就像原著裡被踢傷之後的襲人一樣，肋骨間青了碗大的一塊，夜間翻身都覺得疼。

碧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在一旁盡力和她說話兒，寶玉知道她是好意，也靜默不言地聽着。

周貴人已經悄悄來哭了一次，她是打心眼裡心疼寶玉，畢竟她自己之前見了皇上，不讨他的喜歡，也隻是被冷落而已。

“等裴大人勸好了皇上，皇上回過味兒來，還是會想着姐姐的。”周貴人安慰道。

“感謝你不顧雪天路滑，還來看我。”寶玉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鬧哄哄的幾天終于過去了，到了晚上，終于聽說永巷裡那個女子已經下葬了。

寶玉有預感，接下來還會有許多狀況需要自己應對，她得抓緊時間讓身體好起來。

怕什麼來什麼，這天晚上，她正在睡夢中，忽然被無形之中的壓抑感驚醒了，擡眼便看到一臉冷峻的殷景誠坐在自己榻上，正在仔細觀摩她的臉。

她驚得坐起身子，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殷景誠用聊家常的語氣問道：“聽說你那日去了長春宮？”

他語氣松快，像是前幾天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寶玉不知道他問這個意圖是什麼，隻能實話說道：“回皇上，确有其事，當時民女隻是偶爾路過長春宮，并無什麼别的意圖。”

殷景誠未置可否，倒是對寶玉的自稱非常不滿，皺眉道：“你現如今還是自稱民女嗎？”

寶玉垂了頭，不發一言，其實她現如今的身份非常尴尬，她自己也知道。如今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心裡也隐隐有些後悔這樣草率進宮，可若是不進宮，殷景誠有一萬種方法迫使她進宮，千選萬選，還是會回到今天的局面。

她這邊想着，旁邊殷景誠的語氣已經隐隐有了怒意：“你扪心自問，朕對你如何？你為何還是這樣不知好歹？”

“你若是覺得宮裡煩悶，和長春宮的人一見如故，朕已經下令放了柔常在出來，可以與你同在一處。”他的語氣又刻意緩和下來，繼續說道：“朕也已經暗中寬赦了你的父兄，恩準他們回去了。”

寶玉終于擡起頭來——這是她辛苦入宮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你若是還有别的需求，朕都可以酌情考慮。”甚至于光複賈家，也就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寶玉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她主動問道：“有幾句話想問皇上。”

“說。”

“從一開始賈家獲罪，抄家，再到我夫君遭人暗害，這其中波折萬千，民女不想再多贅述，隻想問一句，這其中到底有無皇上手筆？”她直視他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

殷景誠盯着她，隻是輕笑起來。

“朕是皇上，何必費這麼多周折。”他有理有據地說道：“若是有想法，直接征你入宮便好了，不管有什麼夫君，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你為什麼懷疑朕呢？是因為北靜王說的嗎？”他這話一問出來，果然見寶玉眼皮動了動。

“果然，皇上對民女的去向了如指掌。”寶玉的笑容中充滿了釋然，殷景誠察覺到她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信不信又如何，眼下已經到了這一步。

“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朕确實與北靜王有諸多矛盾，他想着法子诋毀朕，倒也情有可原。”殷景誠說完，繼續問道：“你還想要什麼？光複賈家？想要黃金萬兩？還是旁的什麼？”

寶玉想了許久，方才答道：“民女想要一個随時可以出宮的令牌。”

殷景誠頓了一下，馬上答道：“這個簡單。”

寶玉正想着，忽然門外傳來器皿摔碎的聲音，吓了她一跳，不由得站起身來向門口走了幾步。

李元寶随即在外頭賠禮道：“是底下的人不懂事，不小心把茶水弄撒了。”一邊在口中罵着：“狗奴才，毛手毛腳的，驚着了皇上和娘娘，要你的人頭來賠！”

估摸着殷景誠沒有生氣，李元寶的聲音漸漸地遠了，寶玉還站在門口觀望着，一回頭，猛然間見到殷景誠已經站在自己跟前，貼得那樣近。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已經伸出一隻手來，從背後将她的腰攬住了。

他低下頭，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還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

這情形實在算不上暧昧，因為此時寶玉渾身不适，已經微微有些發抖了，可殷景誠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來，他一邊繼續問着，一邊将她強行攬到床榻上來，一邊慢慢剝離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