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呂美人才起床梳妝完畢,便見到院子外頭烏央烏央的人往來,一波一波忙慌慌的,不知道為了什麼。
她剛要張口問問緣故,便見呂才人一臉不開心地走進來,對着她翻了個白眼,忿忿道:“你看看人家多有能耐,才第二日,就哄着皇上單獨帶了她出去。”
呂美人呆呆地問道:“去哪兒了?”
呂才人撇嘴道:“說是去什麼紫峰山了。”
呂美人歎道:“皇上也真是狠心,其他人都不帶了去。”
呂才人陰陽怪氣道:“倒不如說咱們無能,按理說入宮之後,咱們兩個什麼招數都使了,終究還是趕不上人家的手段。”
呂美人見她心情又陰郁了起來,便不再吭聲,由着她抱怨,不在話下。
且說寶玉這裡,眼見着忽悠着殷景誠真的安排了紫峰山的行程,她又擔心起來,心中七上八下,又期待逸潇在那裡,又害怕逸潇不在那裡。
萬一逸潇在那裡,被殷景誠瞧見了豈不是壞事,萬一逸潇不在那裡,這一趟白去了,希望落空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怔怔地想着,眼神飄忽起來,人也不像一早起來那樣高興了。
殷景誠見狀問道:“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寶玉勉強笑道:“皇上帶臣妾出去玩,臣妾開心還來不及,隻是心裡想着,隻帶了臣妾一人出去,其餘姐妹們都不帶,未免寒了她們的心。”
殷景誠絲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麼,明日再去就是了,橫豎在這裡還有好幾天的光景。”
寶玉不好再說什麼,便乘着轎子一路到了紫峰山腳下。一路上殷景誠倒是饒有興緻,四處觀看景色,可寶玉有心事,也沒怎麼太顧上看。
轎子停在山腳,李元寶掀開簾子,先扶着寶玉出來,又扶着殷景誠出來,忙得不亦樂乎。寶玉看這山倒不高,可自己穿的是長袍,行路也不太方便,正躊躇間,早有小太監趕來,換了兩乘輕便的小轎,請殷景誠和寶玉分别坐了上去。
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擡着他們上山,寶玉試探性地問道:“皇上,咱們自己走上去可好?”
殷景誠又皺起眉頭,仿佛聽到什麼不堪的話一樣:“胡鬧,萬一給人看到怎麼辦?”
寶玉隻好作罷,好在小轎上也能看到外頭的風景,她便小心翼翼地坐在轎子上,悄悄掀開簾子向外頭看去。隻見山水之色,果然與别處不同,稱得上是好景。
隻可惜路邊每隔幾米便有一個侍衛站在一旁,十分突兀和顯眼。
寶玉顧不上在意這些,她四處張望着,隻看到山間缥缈的晨霧随着朝陽升起而逐漸消散,一路上,除了侍衛們,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半個時辰過去後,小轎換了兩次擡轎的人手,終于到了頂峰,頂峰有一所小亭,并未題名。寶玉下轎後,見殷景誠早就等在一旁,便也走上前去,假裝欣賞周圍的景色。
殷景誠着人備了茶水和點心,擺在亭中石桌上,兩人略微用了一些。
過了不多時,晨霧已經全部散去,初升的晨光照亮了亭前台階,山下稍有翠芽的嫩柳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殷景誠見寶玉神情中充滿期待,直到她也愛這景色,便将她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懷裡。
寶玉百般躲閃,悄聲說道:“皇上,有别人看到怎麼辦。”
殷景誠看了看四周留守的護衛和離得遠遠的李元寶,笑道:“怕什麼,誰敢看。”
他反複揉捏她的手,又放在鼻子前細細嗅了嗅,悄聲道:“你今日擦的是桂花香?”
寶玉還未及作答,他便笑道:“湊過來,讓朕聞聞你臉上是不是也是桂花香。”
寶玉萬萬沒料到他在這裡有這個打算,正面露難色之間,他已經展開右臂,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心滿意足地親了一口。
“臉上的倒像是茉莉花香。”他說。
寶玉欲哭無淚,隻得默默忍着,四周寂靜如許,殷景誠的手已經不客氣地伸進她的亵衣裡,來回幾次。
寶玉想到昨晚,他也是這樣想再進一步,可惜幾次三番都沒有進展,隻能自己睡去。她不禁有些無語起來。
“你都不行了還折騰什麼呢?”寶玉無奈地想道。
她趴在他的肩上,正想着怎麼應付,忽然發現晨霧散去之後,紫峰山另一面的山腳下,有些許熟悉的景色。
她睜大眼睛仔細分辨,見隐約有碧玉一般的湖泊鑲嵌在山腳下,岸邊花草茂密,湖中央還有一搜小船在飄蕩。此情此景和自己夢裡的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