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輕撫上劉辯的眼角:“現在不是等到了嗎?”
劉辯沒有哭,他隻是微微側頭把臉貼近你的掌心,用臉頰感受你的體溫,像一隻迷路半生直到生命盡頭才找到主人的老貓。
“找到你了,我的廣陵王……”
“是的,你找到我了。”你輕捏劉辯的臉頰,“好啦,我們出去付錢吧。”
你帶着劉辯去櫃台結賬,櫃台的工作人員正在登記入庫處理數據,你閑着沒事就拉着劉辯和導購小姐聊天。
“這套衣服隻有兩件嗎?”聽完導購小姐的介紹你很驚訝。
導購小姐點頭:“是呀,我剛剛查了其他分店也沒有,是剛做出來的孤品。”
“那我們能買嗎?會不會給你造成影響。”
導購小姐安慰你:“不會的,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店長了,店長說衣服也有自己生命,它選中了自己的主人。”
你誇贊她的品位:“主要也是你會推薦。”劉辯挽住你的手頓時用力幾分。
導購小姐急忙擺手:“沒有沒有,這個也很奇怪,當時我是覺得另一條裙子更好看,不知道怎麼就遞出這件衣服。”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劉辯,“剛好也是一套,很适合你們,果然還是情侶穿起來登對又好看。”
劉辯颔首:“賞。”
早有預料,你翻出錢包:“他有給小費的習慣,今天也辛苦你了,收個紅包吧。”
導購小姐大受震撼:“不用不用。”
你強行把錢塞到她手裡:“難得過節,祝你‘廣蓼節’快樂。”
導購小姐笑開了花接過錢放到衣服口袋裡:“謝謝謝謝,同樂同樂。”她拿過櫃台上的舊衣服,“那我先幫你們打包好衣服吧,今天直接穿新衣服逛逛,今天商場活動很多的。”
“辛苦你了。”
導購小姐動作很快,沒一會就弄好了,拿着衣服袋子一直送你們走到電梯口:“歡迎下次再來!”
你也笑着對她揮揮手道别,直到電梯門關閉,劉辯撩了一下頭發,他的長發依舊是束在身後的。
他問:“打賞能到她的手上吧?”
“當然可以。”你對劉辯解釋道,“工資也能到她手上的,她不是奴婢而是接受雇傭的工作人員,随時有辭職離開的權利。”
劉辯擡起眉毛:“她的丈夫不會要錢嗎?”在劉辯的概念裡,隻有家境貧困的人才會讓妻子出來工作。
女人也是強壯的勞動力人口,但女人很難從事男人的工作,為數不多的崗位早已被男性瓜分。他們牢牢抱作一團絕不允許“外人”進入其中,在他們眼裡,女人在家照顧孩子孝順公婆比外出打工劃算太多。
除非家裡實在揭不開鍋,這些“高貴”的男性們才會施舍般地讓家庭中的另一半外出工作,而這些女人們又要花費比男人更多的精力幹活卻隻能拿到一半的薪水。
這微薄的薪水還要全部補貼家用、喂養孩子,可以說結婚後,女人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消失了,她化身妻子,化身母親,唯獨不是她自己。
倫理道德的枷鎖牢牢捆綁在她的身上,稍微動彈,“毒婦”的稱号便随之而來。
劉辯看過太多真實的例子。
電梯門開了,時間臨近夜晚,商場也打開了夜間的燈景,暖色的燈光從門的另一邊射來,劉辯眯了眯眼睛,經過幾秒眼睛才能适應,他看向站在光芒之中的你。
“不會的,她的自由隻能由自己的意志決定。”你伸出手,“走吧,我說了要帶你去買好東西。”
劉辯快走幾步握住你的手,鬓邊的發絲随着動作滑落晃蕩。
“我隻是問她丈夫會不會要錢,你回答我‘自由’幹什麼呀。”劉辯握緊你的手,“我隻關心你,其他人怎樣與我無關。”
你壞笑着逗弄他:“可你看上去對這個世界很好奇啊?”
“隻是好奇而已。”劉辯重新把鬓邊的發絲别好,“我隻是一個酒囊飯袋,哪裡懂這麼多。”
他輕佻地鈎了鈎你的手掌心:“廣陵王殿下别把我賣了才好。”
“我哪敢賣你,哪個人家敢收一位千年道行的男鬼。”
劉辯輕笑:“是啊……隻有你才敢收我。”
你們手拉手行走在人群之中。頭頂,金色的圓珠燈泡長串順着欄杆垂下,末尾是發着亮光的星星。身側,是形态各異的小動物燈盞,鐵絲構成内裡,外部纏繞燈圈。
你們像是行走在充滿金光的志怪故事裡,腳踏書頁一步步向前,隻要拉緊彼此的手就能永遠在一起。
随着金光逐漸暗淡,你倆也走出了鬧市區。
你拉着劉辯進入街角的一家黃金鋪子:“甘姐在嗎?”
“在的,小廣你來了呀。”
“哎呀,你怎麼還叫這個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