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中的柴房:陰暗幹燥,整體不會很大,主要用來放柴火。
眼前的柴房陰暗是有了,但絕對不小,整整有四層樓高,你需要仰頭後退兩步才能看見房頂。
這個柴房也長得很奇怪,下寬上窄,四層高的樓身卻隻做了兩層内屋,上層與下層被磚塊壘成的蓮花隔斷。兩個上下鏡像對稱的三層仰蓮座把第二層内室夾住,最上面還做了四層蓮花刹,最中央放着一個寶瓶。
這根本不是一間柴房,而是一座塔,一座鎮壓妖邪的寶塔。
面對你懷疑的目光,劉辯顯得無比坦蕩,他一腳踹開了房門,讓你能看清内部構造。
下層一看就有很多人來過,四周雖有灰塵但都處于角落,周圍開着六扇窗子。小山一樣的柴火井井有條地堆放在地上,有一堆柴火已經見底了,零星放着幾根木棍。
“這裡就是柴房,劉府家大業大,柴房建得大點有什麼奇怪?”
你指指頭頂:“那這個蓮花和六角寶瓶的構造?”
“防火啊!”劉辯歪歪頭,“這裡可是柴房,肯定要防火吧,不然燒起來怎麼辦。”
荷花生于水中,這個防火确實很說得過去,你被說服了。
“張修在樓上對吧。”你環顧四周尋找樓梯,劉辯拉住你的手走向角落。
“對啊,從這裡上去就是二樓。”
樓梯在柴堆附近,在劉辯拉你過去前,你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裡有個樓梯,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不過也正常,畢竟這個樓梯位置很偏僻,不仔細看很容易當做裝飾忽略過去,你成功說服了自己。
雖說這裡是關押張修的地方,但是二樓沒有門鎖,也難為張修沒逃跑,樓梯可以徑直走上去,隻是上去需要小心,梯子有點窄光線也很昏暗。
昏暗的牆面上依稀能看見刻着什麼,還沒等你仔細看,劉辯就拉着你幾步跨上二樓。
看來大家平常不會上到二層,二層與一層截然相反,滿是灰塵的味道。
二樓沒有窗戶,對應一樓窗戶的地方挂着六個碧藍的水鏡,水鏡之中月影搖曳,光線變化下還能看見白色簪花的模樣。
當你踏入二層時,水鏡晃蕩震顫,其中發出女人的歎息。
“霸王……”
張修含糊笑道:“哪怕在最深的夢魇之中,也能存在對未知事物揮劍的殺伐果斷,這便是霸王風姿,是能喚醒遠古記憶,給予天賜稱号的‘霸王’。”
劉辯踹了張修一腳,他立馬笑不出來了,大聲咳嗽着濺起一片灰塵,時不時還有幾滴鮮血掉落到地闆上,水鏡光芒一閃,血液消失不見。
劉辯不耐煩地撫了一下劉海:“神神叨叨的,看起來真讓人不爽。”
你很少見到張修這麼狼狽的樣子,老實說,有點爽。你饒有興緻地踱步到張修面前歪頭看他。
“好久不見,張修。你現在這麼拉了,能被凡人踹傷?”
張修優雅擡手擦了擦嘴邊的血漬:“小道隻是凡人,哪能擔得起先帝的一腳。”
劉辯貼近你耳邊陰陽怪氣嘟囔:“你爹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
你把他的臉推到一邊:“聲音太大了。”你斜瞥一眼張修,初步确定他沒死就放心了。
“還有,他不是我爹,我倆隻是個賣藝搭子。”
你把飯盒放到張修面前:“自己吃飯行吧?”
張修勉強擡起頭:“小道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他的臉上滿是淤青,手臂腳腕能看見皮膚的部分也都有傷痕。
“好痛……小道沒辦法吃飯了……”
“那就餓死!”
劉辯拉着你強行離開:“不要管他。”
張修把飯盒拿到身後,對着劉辯搖頭歎氣:“辯兒,你這樣任性很難得到别人的喜歡。”
劉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攀關系,還有,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歡。”
他下意識想要踹開張修的飯盒卻踹了個空,看來這兩天他倆都是這個相處模式,張修已經很熟練地占嘴上便宜還不吃虧——提前一步,保證了自己的午飯安全。
這次的勝利讓張修有點得意忘形,他繼續追擊刺激劉辯:“你不是不想得到别人的喜歡,辯兒從小一直渴望的就是再平凡不過的親緣愛意不是嗎?”
劉辯面色一沉,皺眉緊盯張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一字一頓地警告張修:“不要假裝很了解我的樣子發表評價。”
大戰一觸即發,張修笑了一下,額前的紅寶石搖晃,透出血色的光暈。
“呵呵呵……是小道失禮了。”
劉辯沒有動作,轉頭拉住你的手:“我們走吧,别理這個瘋子。”
你跟着劉辯走到樓梯中央時,張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呵呵……小道沒瘋……小道隻是想尋得一人間淨土……一起遠離人間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