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兔子跳躍在結界兩端,一看就知道,它不打算讓你輕易抓到,并且還要狠狠戲耍你一番。
葛洪當人時就不做人,當了兔子心眼子更壞了。
你望着那隻皮毛蓬松,身姿可愛,臉上卻無比邪惡的雲團,深知這死兔子就一直在那等你呢。等你走近就跳進結界裡,等你走遠又跳出來誘惑,同時它還緊盯着劉辯,如果劉辯有擡手放符的動作,它也會立刻遁走,防止任何被抓到的可能性。
這是一場陽謀,兔子也知道,它現在趴在結界裡對你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劉辯很不爽:“葛洪真的仙解了?我看它一點沒變。”
你掏出玉牌:“我懷疑過個幾百年它又能修煉成人了,等以後我們可以讓它賣藝做算術題,我兩在旁邊收費。”
“是你在旁邊收費,我要當強搶民女的惡霸,直接把你搶回家過二人世界,才不要什麼兔子呢。”
劉辯靠在你肩上,望着你在玉牌上寫字找外援,你也沒寫什麼,就一句話。
“姨姨,我想要那隻兔子。”
剛寫完這句話,趴在結界裡挑釁的白兔就被一股力量憑空束縛住了四肢,接着像一團棉花一樣被扔出了結界,正好扔進了你的懷裡,同時束縛解開,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這隻狡猾的兔子。
“你能聽懂我說話對吧?”
白兔眨眨眼睛,眼神無比清澈一眼望得見底,完全是一隻無害乖巧的小兔子。
“别裝。”
你捏住它的後頸皮又托住了它的屁股,兔子是不能直接抓耳朵的,雖然這很順手,但是兔子耳朵皮膚很薄又沒有肌肉,拎起來很容易弄傷,你還沒有虐待動物的奇怪癖好。
劉辯也湊近捏了捏白兔的臉頰,它的三瓣嘴抽動一下,耳朵豎起,很明顯是生氣的狀态,可兔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它隻能強行忍耐,眼神時不時看向結界,準備随時逃跑。
“别想着跑,你剛剛怎麼被捉過來的都忘了?”
你晃晃手中的玉牌:“我結界裡有人。”
白兔放棄了,聰明的小動物是會審時度勢的,它不在抽動嘴巴,而是一副乖巧的樣子蜷縮前肢,以示誠意。
“很好,接下來幫我送封信。”
你放開兔子,接着揉了揉兔子毛茸茸的臉頰,劉辯也跟着撸了一把它的耳朵。
兔子趴在石凳上,等待你的下一步指令,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後續,它好奇地擡頭看你,卻發現你愣在了原地。
你正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兔子送信需要時間,在雀使趕來的時間裡,你和劉辯要找到栖身的地界,并且那個地方必須十分隐蔽,渺無人煙,最好還能屏蔽張修,不讓他有窺視的機會。
隐鸢閣無疑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可師尊的态度讓你拿不準,此時他是讓你在隐鸢閣山腳暫時休息,還是可以長期停留于此。
你和劉辯迅速對了一個眼神,接着誇張地捂住嘴巴:“哎呀,筆墨紙硯也沒帶,有沒有好心人能給我送一份呢。”
劉辯擡袖假裝拭淚:“我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沒關系!就用我的皮膚當紙……我的骨頭當筆……我的鮮血當墨……”
劉辯撩起衣袖,準備現場剖開手臂,撕扯下皮膚與骨血,用最原始的方式傳遞信息。
結界内白霧抖動,接着飛出紙筆滑到石凳上,位置正好,連旁邊的酒壇子都沒有打到。
劉辯挑眉看了一眼:“墨呢?我懂了……果然是要我的血當墨水吧,隻有這樣的血書,才能體現出事态的緊急。”
白霧抖動的更快了,顫動着像是一灣被石子砸中的湖泊,猛地從最中間吐出了一個硯台,硯台上是磨好的上等龍賓墨,墨汁順滑而硯台全是劃痕,能看出磨墨人的手忙腳亂。
“噗”
白霧又吐出了一個硯台,裡面是丹紅的朱砂墨,常用來批注文件,這個硯台看上去更慘,周身的青松被活生生磨平了,不知道磨墨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
劉辯端起龍賓墨:“謝謝史君。”他把硯台放到扶手上方便你蘸取。
你擺正朱砂墨,這個力道控制的很好,直接就送到了你面前:“謝謝姨姨,姨姨我還想要墊子,這個石凳躺着屁股涼飕飕的。”
結界裡吐出一張五鬥榻,榻上擺放着支撐感較強的榻墊還有幾個棉花靠枕,靠枕上縫了幾隻小黑貓,榻角也都是貓爪樣式,粉色的被褥鋪在上面還有劉辯常用的便面扇,你示意劉辯躺上去休息,接着委屈問道:“隻有一個嘛?”
白霧抖動,沒有吐出東西了,但是你能清晰聽到徐庶前輩的聲音。
“娃娃屁股涼,我送點東西怎麼了!”
“哎呀,别攔我,都已經把娃娃趕到山腳下了還要怎樣!你們别太過分了,趕緊給我把小寶常睡的那張大床搬來,還要桌椅闆凳,你總不能讓她趴在石凳子上寫字吧,心太狠了!”
“對對,還是史君懂我,就是那張床。”
對話一結束,白霧裡就吐出了一張豪華雙人床,直直擋在道路中間,劉辯眼睛一亮,躍上床鋪“大”字型敞開身體:“還是睡床舒服啊!”
這床足夠大,即使劉辯張開四肢也有一大部分空間給你躺下,你揉揉手腕:“寫完在這睡一會好了。”
畢竟床上連防蚊結界都給你兩加好了,輕柔的淡粉紗簾垂挂四周,床身周圍還有寶石鑲嵌其上,從防蚊結界到遮陽避雨一應俱全。
劉辯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史君,我想看畫本!”
白霧像是許願池一樣吐出了好幾本畫本,但是沒吐到床上,而是放到了卧榻之上。
你提醒劉辯:“趴在床上看書對頸椎不好,史君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趴着看書。”
劉辯移動到卧榻側躺着:“這裡不也是躺着。”
“不一樣,卧榻需要半起身,而且側面也有支撐點。”這是特别定制的五鬥米榻。
說話間你把信寫好了,眼前的兔子不知何時背上了一個小小的布質包裹,把信塞進包裹裡,你叮囑它:“送廣陵雀使,到那觀察一下,最不近人情,經常說些線粒對接啊,目标常态化啊的怪人就是我要找的雀使了。”
小小廣陵,應該不至于卧虎藏龍,藏出幾個雀使那樣的人物吧。
兔子瞥了你一眼,背着包裹就向山外跳去了,你眯起眼睛仔細一看,兔子身上的小布包有隻歪歪扭扭的小黑貓,一看就是初學者的傑作。
你嘟囔着:“這不是我小時候亂縫的嗎,史君連這都沒扔。”接着起身走到了結界邊緣。
“姨姨,餓餓。”
白霧抖動,徐庶肯定是去找飯了,不知道她會逼誰做飯,總之希望她能搶先一步,至少在史君之前做好。
劉辯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正虔誠的許願:“桂花糕,不要水銀桂花糕,要隐鸢蛋胡餅。”煉丹房冒出黑煙和巨響,遠處傳來鸢鳥的慘叫,看來劉辯的許願成功了,就是不知道驚喜與意外誰先到來。
你敲敲守山結界,結界泛出波紋,并沒有攻擊你的意思,你小聲說:“師尊,我在這留下了哦。”
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結界依舊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