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不太清楚劉辯的是什麼意思。
劉辯此時正靠在榻上,努力伸手夠地上的酒盅,明明下榻幾秒鐘的事,劉辯偏不,非要依靠在榻上,努力伸長身體夠。
你無奈上前把酒盅遞給他:“小心别嗆到了。”哎呀,你怎麼又下意識開始教訓上司了!
劉辯習慣被你訓了,他接過酒盅,迫不及待地仰頭灌酒:“哪有那麼容易被,咳!咳咳咳!”
躺着喝酒還要說話,被嗆到才是正常的!
你奪過酒盅放地上,接着拉起劉辯就往他背上拍:“多咳嗽幾聲,嗆出來就好了!”
“咳咳咳,咳咳,咳。”烈酒入喉又從鼻子嗆出,劉辯咳嗽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你輕輕順着他的脊背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呼——呼……”終于,劉辯平緩過來,你扯過紙張給他擦臉,直到扔掉紙團時才反應過來,“我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你把内心話說出後,劉辯回複:“可能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久吧。”
他此時靠在你身上,擡眼仔細地觀察着你,如同一隻盯着飛蟲瞳孔縮緊的黑貓,人類無法理解它腦中的世界是怎樣絢爛多彩,不斷繞着燈光轉圈的飛蟲在它眼中是一隻非常有趣的獵物。
黑貓對着他的獵物說道:“原來我們真的是青梅竹馬……”
你很無語:“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
劉辯不以為然:“你真這麼覺得?”
你被他看穿了,隻能老實回複:“其實沒什麼真實感,知道我們小時候一起生活過,但是具體的記憶想不起來,就是一個概念。”
劉辯笑了:“我也一樣。”他貼着你的手臂撒嬌,“你對我說實話了,我好開心。”
說真的,你們之前的距離有點太暧昧了,這樣親昵的動作不應該是君臣之間有的行為,你都能看到門口值班的小黃門下巴都要落到地上了,還有不遠處的侍衛,緊閉雙眼,恨不得把耳朵也閉上。
不應該打開門的,就應該随手關門!你剛剛下意識的舉動是正确的,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你強忍着羞恥感拍了拍劉辯:“陛下,門還開着。”
“我知道啊,這不是你開的嗎?”
自作孽,不可活啊!長痛不如短痛,你把劉辯放到榻上,快走幾步關上了房門,斷絕門外視線後,終于舒服多了。
劉辯趴在榻上幽怨地看着你:“廣陵王!”
“臣在。”
你走回軟榻,坐到劉辯身邊:“陛下繼續。”
你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劉辯舒服多了,你順手捋了捋他頭側順滑舒暢的頭發,不讓他的長發被壓到。
“所以陛下召我前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劉辯看着你手上的長發:“你說我卷發是不是更好看?”
“确實蠻好看的。”
“那下次見你,我把頭發卷起來吧,就像小時候那樣。”
“好了,先說正事。”
“你也太無情了!”
劉辯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你:“也沒什麼事,我隻是想叫你過來我身邊,不過下了密函後又很奇怪,因為我想不出為什麼要叫你來到我身邊……”
劉辯歪頭回想着當時的心情:“或許我們是青梅竹馬吧,可我實在是沒有真實的感情,這點也很奇怪,于是我就沒收回密函,我想看看你,想知道我自己為什麼想讓你陪在我身邊。”
“你知道為什麼嗎?”劉辯提了個很刁鑽的問題。
“這……你就算問我……”你很是為難,你哪裡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你又不是劉辯肚子裡的蛔蟲。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來的太慢了!”
劉辯爬起身扯住你的領口,天空“轟隆”響起一聲巨響,要下雨了。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接着更用力地抓住了你:“在等你的時候,除了好奇和疑惑……你知道更多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你的領口被扯皺了,整個人也更加靠近劉辯,他說話的氣息吐在你的臉頰周圍,聲音像蛇一樣鑽入你的耳孔爬行向裡,直直進入腦髓之中。
“……是憤怒。”
野獸盯着他的獵物:“我讨厭等待,更讨厭一個人等待的感覺……廣陵王,下次不要再讓我等了。”
你試圖辯解:“臣收到密函就趕來了。”這是實話,你隻是在宮門口才磨蹭了一下。
“不,你明明可以更快的,你可以直接來到我身邊的。”
窗外雷雨大作,轟隆隆的雷聲接連響起,像是掌管雷電的神明飛到了寝宮之外用力敲下手中的錐子,以此懲罰你對君主的欺騙與隐瞞,大雨瓢潑,雨水順着屋檐滑落滴到地面濺起無數聲——雨的呼喊。
“……不準騙我……不準讓我等你!”
劉辯掐着你的衣領,睫毛跟随着他的質問微微顫動,軟榻上隻有你們二人的溫度,人體自帶的體溫在此刻像是烈火一般,燒得你心髒發疼,你完全不能理解此刻身體的異狀,太奇怪了!
你猛地推開了劉辯。
“轟!”
屋外雷雨大作。
被你推開的劉辯靠在軟榻上,用手半撐起身子,他低着頭,長發順着脊背滑落下墜鋪在軟榻上,黑色的發絲密密麻麻像一張蛛網……劉辯擡臉,你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此刻他不是蛛網上捕獵的毒蛛,更像是被困于網上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