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在倒下的一瞬間,仿佛看到相柳向她走來,一襲白衣,柔順的白發無風自動,他走到她的跟前,戴着冰晶面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居高臨下,靜靜的俯視着她。
“相柳,相柳……”小夭的神智已經開始渙散,她朝着眼前幻象中的相柳伸出了手,口中喃喃道:“你生我氣了嗎,我,還是給你添亂了,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她嘴角扯出一絲無力的笑,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伸着的手脫力的垂了下去,仰躺在地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黑煙缭繞的天空,是毀滅的顔色,是冷漠,是荒涼……
小夭的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焦距,輕輕的合上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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轵邑城。
相柳與赤宸今天并沒有外出,兩個人整了點酒菜,在房間裡對酌,赤宸照舊感慨着他以往的光輝歲月,相柳非常有耐心的聽着,突然之間,胸口一陣劇痛,仿佛被利刃貫穿了一般。
“啊!”相柳猛的按住了心口,猛的擡起頭,想到了什麼,一張臉瞬間血色盡褪。
“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赤宸放下酒杯,微微皺眉看着他。
“小夭,小夭出事了!”相柳說完以後,赤宸隻覺得眼前一晃,再次定睛而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相柳的身影。
“這孩子,你倒是等等我啊!”赤宸想起這段時日,相柳和他說過,他與小夭種了同命相連的情人之蠱,這種蠱來自他的故鄉百黎,他自然知道可以通過蠱蟲,互相感應到對方的安危。
于是他趕緊也跟着追了過去,他的行動也非常迅速,一眼就看到了相柳正躍上了白雕毛球的背上,馬上就要啟程。
赤宸不敢耽擱,也連忙展開雙臂跳了上去,坐在了相柳的身側,看到他臉色煞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緊鎖着眉頭,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赤宸剛動了動嘴皮子,準備開口說話,相柳卻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白雕的背上。
毛球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發出一聲不安的刺耳尖叫。
相柳口中還有鮮血溢出,卻被他生生咽下,他拍了拍毛球的背部,示意讓它趕緊飛起來。
赤宸面色凝重的看着相柳,突然伸手,将手心貼在了他的後背。
相柳吃了一驚,發現有靈力,從赤宸手心處源源不斷的湧出,如溫暖的潺潺溫暖,他被與小夭一起相連的情人蠱,所感同身受的導緻越來越虛弱的身體,漸漸的充盈恢複了一些力量。
“大人,您不必如此,我,我可以的!”相柳動了下身體,卻被赤宸一把按住,他毋庸置疑的聲音響在耳畔:
“你必須接受!我知道情人蠱的秘密,隻要一方生機勃勃,另一方便會獲得源源不斷的能量,生命也不會因為死亡而枯竭,反而會重獲新生!你如此透支自己的靈力去鞏固小夭的命脈,終究是有耗盡的時候!我這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