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甯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丈夫與她默契十足,這些年來她有時候心裡想得話還沒說出口,丈夫就提前她一步說出來了。
他們之前給賈珠請了習武的教頭,但在西席這塊一直沒有下定決心。一來是因為賈政的身邊隻有些溜須拍馬的清客,二來是因為京城裡實在找不到有才華又肯屈尊降貴來當西席的讀書人。
王甯一說去揚州,賈睿就想起可以讓林如海幫他們物色個西席,兩人雖然都沒明說,但就是心有靈犀的想到了一塊去。
王甯手裡不停的畫着圖紙,最後一筆放下,墨還沒幹,果然老太太那邊的人就來請了。
王甯起身套了外頭的大氅,便随着丫鬟上車前往正院。
到老太太院門口時,正巧碰見大房的邢夫人也來了,妯娌兩個在門口打了聲招呼,這才一起進去。
賈睿聽了通傳已經往耳房躲開避嫌了,王甯和邢夫人先給老太太行了禮,入了座,賈母便開門見山了。
“老二不日就要往杭州去,說是路過揚州正好去看看你們妹妹,你們倆可有什麼要帶的口信?”
本來這去看賈敏,與兩個兒媳婦是不相幹的。嫂子與小姑子之間,說起來并沒有什麼可帶的口信。
賈母也無非是給各房的當家主母提個醒,也算是通知一下,其實也是一種對兒媳婦的尊敬。
畢竟這個時代的說法,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該給的東西,出嫁時的嫁妝就已經給完了,若是賈母想再給女兒送東西,那也算是送家裡的東西。
兩個兒媳是家裡的人,又都是各房的女主人,為避免她們多想,老太太身為當家主母,也該知會一聲。
不說是王甯,就是以前的王夫人,做事時也會顧忌面子,不讓人看出什麼。
偏偏那邢夫人小氣慣了,聽說要去揚州見賈敏,就知道家裡要送東西過去,面上就帶出了一絲不愉。
賈母眼見着臉就沉了,王甯馬上開口道:“我這邊倒是沒什麼口信,不過新得了幾樣新鮮的玩意兒,準備給妹夫送去。”
賈母來了興緻,轉移了注意力,好奇的問:“是什麼?”
王甯笑道:“我父親不是管着各路的商隊嘛,這不才有人送來了幾個西洋的自鳴器,據說隻要上了發條,能走好幾日不停,看看時辰什麼的,最是方便了。”
“老爺平日上衙門也是看着那自鳴器來定時間,有了那東西,也不怕冬日看不出早晚,我便想着送幾個過去,讓妹夫也能用上。”
“另外我妹妹前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家裡尋了好些良方藥材,誰知還沒吃到一半,她便全好了。家裡那些好藥材也沒處使去,便都給了我了。”
“老太太也知道,我壯的跟頭牛似的,哪裡用得着這個。想來揚州那邊不比京城,好些北方的藥材不好尋摸。這回要不給他們都帶上?補身子也好,平時備用也好,隻當存個安心了。”
賈母聽完推脫道:“藥材哪裡尋不到?帶那些又費事,路上還要小心照看,也就罷了。倒是那自鳴器,真那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