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名倒是沒什麼感覺,而那張文若卻心中狂喜。
說的沒錯啊,當初無法京考,可不就是因為家中貧寒,付不起盤纏和來京時的費用,這才多年在家靠賣字為生嗎?
如今他人都在京城了,為什麼不去參加考試呢?離下一次的京考還有一年,他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溫書,下場去試試!
想到這裡,張文若趕緊拱手道謝。
鄭成名卻道:“太太的好意,鄙人心領了,隻是這教學一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若是一人一日,怕是習慣不同,反倒苦了學生。”
鈴楠淺淺一笑:“先生說的,怕是今日你想教《中庸》,明日張先生想教《大學》,讓孩子讀岔了?”
張文若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趕緊道:“正是如此。”
鈴楠道:“這也簡單,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兩位先生可一起制定一個教學計劃,今日念什麼明日念什麼,共同制定一個章程來。”
“将一冊書分時段念完,每日教幾個小篇,皆計劃好,兩人都知道對方昨日教了什麼,翌日也方便考校。”
“這教學計劃,可以隔一日制定一份,也可以連着制定下來幾天的,或者一個月或者一年,全看先生的精力來定。若是覺得一次定的太久,自個記不住,就寫個教程備案。”
“教程制定好了,一式三份,我這裡也放一份,這樣哥兒下了學來,到家做功課,我也好監督他。若是沒有這教程,他拿往日的功課糊弄我,我也沒個章法,不知是真是假。”
“孩子多少都會些貪玩,堂上尚有先生輔導,下了學先生不在一旁,我也要盡管教之責。咱們兩方都按着教程來定,有章有法才不亂手腳。”
兩位西席對這位主母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麼好的主意是怎麼想出來的。定教程雖然看似麻煩,可卻實則省力又省心,還能讓家人從旁督促,實在是大妙。
此刻,兩人對主母再無任何不滿或是輕視,皆鄭重又有禮的答應留下,并對束脩隻字不提。
王甯自然不會虧待人家,立刻奉上豐厚的束脩,并指明日後七日為一循環,每上六天課,就休息一天。每人每天教六節課,一節課三刻時辰,也就是西洋的四十五分鐘,中途休息十分鐘,讓先生喝水歇歇嗓子。
教學地點就定在西院的書房,那裡有自鳴器,可以看時間。另外兩個先生住在西院甬道外的一處抱廈裡,共兩間正屋,兩間耳房,給先生共用剛好合适。
至于上課的時間就定在早晨八點,因為八點之前,還有習武的教頭要帶孩子早鍛煉。
一聽府上還請了習武的教頭,這兩位西席私下感慨,不愧是榮國府,對子嗣培育之用心,竟還要求文武雙全。
這些私下的讨論王甯并不知道,不過她叫人将抱廈那邊仔細打掃幹淨,又讓人将甬道那邊的角門打通,平日二房的人就從那邊進出。
這樣一下,二房不必再繞遠路,與大房那邊的交集就更少了。關上門看,還是一家子,但實則他們吃穿用住都不必與大房挂鈎。
賈母往日安排的公中應用之物,二房還是接着,但不夠用時,再不必去找賈母讨要,皆是自行采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