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那你可以脫離家族,自己單幹。
可這個時代,有沒有家族給你撐腰,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皇商也不是什麼商人都能當的,沒有一個大家族在那兒,宮裡可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一個單打獨鬥的商人。
否則你說破産就破産了,皇家的差事說不做就不做了,豈不是耽誤事兒?
王甯依稀記得,當初薛姨媽進京,就是因為她丈夫死了,族中的叔伯觊觎家中财産,她才帶着兒女躲到京城來的。
她之前還以為,薛姨媽會投靠親戚,是因為丈夫沒了,才沒了依靠。可如今看來,薛姨媽的丈夫在族中也并不好過。
但她可不想參合薛家的這點破事,一來看得出薛家上下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二來薛姨媽此人精明無比,就書中所訴,她丈夫死後,家裡還握着各行的買賣,就能知其厲害了。
一個婦道人家,沒了丈夫,兒子還是個草包,卻還能捏着各行的生意買賣不讓叔伯奪了去,就可想而知是很有手段的人了。
隻是她貌似并不太會經商,生意買賣雖捏在手裡,卻也讓後期的薛家逐漸越來越窮。
賈母見王甯一臉的愁容,心裡又氣惱上她了:“這是人家的家事!你瞎操心也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管好你自個。”
王甯收回思緒,蹙眉道:“我哪裡不知道這個?隻是,我因這事兒,倒是覺着,這事兒若是發生在咱們家裡,才真真是讓人瞧了笑話。”
賈母心中一動,望着王甯,大概有點明白她想說啥了。
“老太太,咱們正經辦個族學吧!”王甯下定決心,擡頭看向賈母道:“不是那種救濟的形式,而是正經教家中孩子明理的族學。咱們這樣的家族,不求孩子們多麼出息,但走出去了,隻求外人能道一句‘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
賈母沉吟了片刻,點頭道:“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這些孩子,未必能學的進去。”
老太太人精似的,能不清楚族學是什麼樣的?四大家族的女性,就沒有不通文墨的,各個也都是讀過書的,唯一沒怎麼讀書的鳳姐兒,那也是識字的人。
若是換了别人家的女人,估計還不清楚讀書是個什麼情況,可賈母卻是心裡跟明鏡似的。
王甯忙解釋:“我說的族學,并非隻教讀書的那種。老太太,咱們家的孩子,最要緊的是什麼,還不是心性?之前族中辦學,說是給旁支的孩子一個走科舉的機會,可您也知道,那些人進了族學,也無心向學。”
“為何如此,還不是因為他們背靠大樹好乘涼,覺着便是無事可做,有族中接濟也餓不死?可若是他們明白自食其力的道理,其心正直,為人厚道善良,還會有此想法嗎?”
賈母依舊搖頭:“晚了,你當他們有這想法,是天生的?他們的父母便是如此,打小耳提面命,早就打心裡覺着不需要努力便好了。”
王甯知道這個道理,她也知道辦族學教人向善可能性太小。可是……
“難道因為難,就不做了嗎?”王甯急的都快哭了:“勿以善小而不為,老太太,咱們總得試試吧?”
賈母直直的盯着王甯許久,面色嚴肅,一言不發。
就在王甯以為這事兒沒希望的時候,突然就聽賈母道:“罷了,這件事,你别管了,明兒陪我去東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