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賈睿都換好衣服走了,王甯這頭出來看看,這才發現那些幹貨早就被釉屏叫人挂起來曬着了。
此時這些幹貨還沒挂完,丫鬟們還在從箱子裡往外拿。就聽得釉屏在那指揮:“這些個鮑魚淡菜别挂着,拿簸箕來,平攤着曬。”
王甯好奇的過去一看,箱子裡果然有幹鮑魚和青口,青口曬幹了,就是釉屏說的淡菜。
“你竟認得這些?”王甯笑道:“這些可都是海邊才有的東西。”
釉屏忙的頭也不擡道:“太太愛吃這個,前歲家裡不是買過一批?雖成色不如這個好,卻也是見過的。”
前年啊?王甯記得,賈睿确實買過一批,那是從山東來的行商手裡買的,但因為是那商人帶來京城準備自用的,所以買到的不大多,且都個頭很小。
不過前年的時候,釉屏還是二等丫鬟,當時她還在繡屏手底下打下手呢,見過就記得了,可見是個記性不錯的。
再想想這段時間,這兩個丫鬟的言行舉止,倒是真的比之前好多了。做事也有自己的判斷了,不用每件事都來請示一下。
看來,那次的刻意點撥,倒是有效果了。
王甯有些放心了,卻又有心再試一試她們。
于是她道:“老爺此番回來,帶來的東西登記造冊之後,該給各處送的手信,也該整理出來送過去了。”
釉屏道了聲“知道了”,又接着低頭忙碌起來。
王甯見她什麼都不問,心裡還擔憂着,這丫頭會不會出錯。結果到了晚飯過後,繪屏就把單子給拟好了。
看了一遍禮單後,王甯很是驚訝。
“這是禮單是誰拟的?”
繪屏立在一旁道:“奴婢和釉屏一起拟的,尋常的物件奴婢是認得,隻是那海貨,沒釉屏在,奴婢也不敢輕易拟定。”
王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釉屏便道:“除了姑蘇甄家那邊的還沒定,其餘的人家皆包好了。”
王甯來了興緻,笑問:“哦?那為何姑蘇甄家的還沒定?”
釉屏道:“姑蘇甄家與咱家聯着幹親呢,光是這般送過去,隻怕不夠重視。還得等太太寫了親筆信,才好叫人裝起來。”
她頓了頓,又道:“再有,隻怕那姑蘇甄家,不懂這海貨怎麼用,奴婢有心想要小廚房的給些菜單來,又怕犯了他們的忌諱,隻能是太太親自來了。”
她這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這個時代,廚子的菜譜也是不外傳的。一個廚子受不受歡迎,全看他的私人菜譜了。
但王甯從不藏着掖着,便是家裡的廚子,也是得過她的菜譜的。
王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倒是有心,姑蘇那頭嗜甜,我的方子,隻怕他們也不愛,倒不如隻教些幹貨泡發的技巧就罷了。”
釉屏笑道:“原來那頭嗜甜,我隻道江南一帶,口都輕呢。”
王甯便給釉屏介紹了一下,江南各處不同的口味和民風,不但兩個丫鬟聽得入了迷,就連兩個孩子都聽得忘了吃飯。
王甯說了半天,口幹了,繪屏立刻奉上了茶水。
她正準備再說,賈睿就打外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