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兒第一次演戲,緊張嗎?”女主角金惠秀坐在椅子上,衣着打扮都很低調,她摸了摸權頌兒的頭,眼裡帶着親切的笑容,“要加油啊!”
注意到權頌兒身邊,和她牽着手的權至龍,她好奇地問道:“這個小朋友是誰啊?和我們頌兒關系很好的樣子,也是演員嗎?”
權媽媽在一旁解釋:“這是我家二兒子,是頌兒的雙胞胎哥哥。兩個小孩子從小就沒分開過,一分開兩個就都開始哭,隻能把他也帶來了。”
其實從好幾天前,權媽媽就在給兄妹倆打預防針了,時不時就說到時候哥哥跟爸爸一起玩,妹妹跟媽媽去劇組這樣的話,試圖讓他們接受頌兒拍攝期間,他們沒辦法呆在一起的事情。
可她的預防針顯然沒有作用,不論是哥哥還是妹妹,兩個人都是一聽這種話,就淚眼汪汪地看着他們夫妻倆。今天早上更是難得沒有賴床,就是怕在睡夢中被悄悄分開。
“恩?真的嗎?”金惠秀擡起手在權至龍頭上揉了揉,細軟的頭發手感極好,“難怪你們倆都長得那麼可愛哦!”
寒暄了片刻,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奉駿昊過來通知他們,說導演讓頌兒過去。作為延世大學生的他,此時也正值暑假,按照之前的計劃在《友智的夏天》劇組裡,擔任場記的職務學習着經驗。
權媽媽遲疑片刻想起來的時候,撞見導演大發雷霆的樣子,内心感到些微的緊張。
“頌兒,台詞背的怎麼樣了?”導演對待小朋友的時候,态度就和藹很多,他笑眯眯地看着權家雙胞胎,和之前沖着其他工作人員發火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把小風車道具遞到權頌兒手裡,蹲下來與她平視,給她講戲:“等等頌兒拿着小風車,在這條小路上面跑就可以了。不過你得注意一下那個扛着黑色機器的叔叔,跑在他的前面,但是不能快太多,明白了嗎?”
雖然當時試鏡的時候,權頌兒的表現不錯,但是導演心裡還是難免擔心——畢竟權頌兒完全沒有拍攝經驗,萬一在鏡頭面前緊張起來,表現不好該怎麼辦?
兒童演員和動物演員是業内公認最難拍的兩種類型了,動物再聰明也聽不懂人話,隻能依靠訓練師的指令進行表演。
而兒童演員稍好一些,隻是小朋友的情緒容易崩潰,政策和法律又對兒童演員的工作時間有諸多的保護。
不是每個導演都能遇到秀蘭·鄧波兒的,導演隻能盡力讓權頌兒感受到春風一般的溫暖,使她緩解緊張,從而在鏡頭面前表現的輕松一些。
幸而,在開拍之後,權頌兒表現得十分自然,原本忐忑的導演松了口氣。他想自己的戰略果然沒錯!
【小友智穿着碎花裙子,拿着彩色的小風車,迎着風奔跑在鄉道上,兩邊是遍野的鸢紫色小花,迎風招展,純淨自然。】
【彩色的小風車随風旋轉,旋出一個缤紛的圓圈,碎花裙子也随後朝後揚起,小友智臉上洋溢着天真無邪的笑容。】
“good!再拍一條,機位換到前面拍頌兒的正臉特寫!”看到顯示器裡,漂亮小姑娘握着風車奔跑的美好一幕,導演很快就通過了。
雖然權頌兒是第一次拍電影,但她卻表演的十分自然。再加上她與生俱來的鏡頭感,又如此上鏡,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
隻可惜她年紀太小了,不會有太多的戲可以拍。不過這麼有潛力的孩子,如果長大想要走演藝圈這條路,隻要沒長殘,也沒失去這股靈氣,應該會大火的。
用不同機位連拍了好幾條‘拿着風車奔跑在花道間’的内容,體弱的3歲小孩權頌兒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她‘呼呼’得喘着氣,明明二十多度正舒爽的氣溫,蘋果似的小臉卻紅撲撲的,額頭凝着一層細密的汗珠。
導演見狀也有些心虛,他不禁有種自己在虐待童工的愧疚感,趕緊讓小朋友先休息一會,還派奉駿昊跑腿去給雙胞胎買熱狗吃。
“金惠秀xi,你先來拍吧!還是同一個場景,成年的李友智因為遇到了童年好友,知道了生前待她如親孫女一般的李玉姬奶奶死亡的噩耗,回到了村裡想參加奶奶的葬禮,但是卻被其他村民趕了出去。”
“悄悄地把錢留在李玉姬奶奶的家裡,走在這條闊别已久,與童年記憶中無二的小道上,此時已經淪為妓女的李友智,感慨萬分,走着走着就落下了眼淚。”
在導演的設想中,經過後期剪輯,這會是一個蒙太奇的部分。
兩邊盛開鸢紫色小花的鄉道場景保持不變,而權頌兒扮演的童年小李友智,和金惠秀扮演的成年李友智的鏡頭則交替出現,使幸福快樂與茫然自失的兩種情緒形成對比,以此讓成年李友智所遭受的不幸,顯得更加強烈。
金惠秀的這段鏡頭也拍攝完畢,本來又輪到權頌兒的部分,可轉頭一看這個孩子跟她哥哥兩個人,正快樂不知世事地啃着熱狗面包,彎着眼睛滿臉享受,嘴巴邊上還沾着黃白色的熱狗醬。
“好吃嗎?”奉駿昊看到孩子們吃得那麼開心,笑得溫和,雖然他樣貌平平,但身上卻有一種難得的藝術家氣質。
“恩!”兩個小朋友點點頭,用小米牙啃着玉米熱狗,眼睛晶亮亮的,“謝謝駿昊哥哥!”
奉駿昊:“……”
當初叫我大叔,原來是因為沒給你們東西吃嗎?
看他們倆吃的那麼開心,導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打斷他們,反正按照拍攝計劃,頌兒的進度在規定時間内完成了。
他想了想剛才金惠秀落淚的鏡頭,突然又覺得不那麼狼狽,決定再補拍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