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查的。”王耀拿起手卝機晃了一晃，原來就在剛才，他已查到了亞瑟的身份信息。

不過，亞瑟甯願相信是提諾預先告知，畢竟格瑞特的個人信息保密條例執行得相當嚴格，僅憑這點時間連越獄的時間都不夠。

“你雖然很優秀，但在來這裡之前已經面試了十七家企業，都以失敗告終。”

亞瑟：“……”他覺得提諾連這種事都說真的很不地道。

顯然他現在臉色不太好，王耀看得很清楚。

他一手托腮，安安靜靜欣賞着亞瑟，看得亞瑟心撲通撲通得跳，背後冷汗直冒。雖說王耀的顔值在亞瑟眼中幾近封神，也抵受不住他想要将人洞射的眼神。而他的笑，并不能緩和這可怕的威懾力，隻能使情況越來越糟。

21卝年來，亞瑟還不曾如此坐如針氈。

“你有沒有懷疑過？”王耀問。

“懷疑什麼？”

“懷疑是别人的問題，而不是你的能力問題。”

不，他從沒想過這不是他的能力問題。應該這樣說，在王耀提出這件事以前，他從未往這方面考慮。他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問題，那還會有什麼問題。

王耀繼續說道：“因為你們家現在正在欠債，收了你，誰也不知道會背負上什麼。”依舊盈盈笑着，雖然他的話一點也不好笑。

亞瑟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他家落魄了，所以他們都想避着他。隻是……

他嗤地一笑，無可如何，“但是我能帶來什麼麻煩呢？就算我有幾千萬幾億的債，那也不用他們還。我隻是去打一份工而已。再說了，瑞豐銀卝行隻是一家很小的銀卝行，怎麼比得上那些——”

“不大，但也不算小。”王耀打斷他，“而且也沒人知道怎麼就突然走到這一步，畢竟約翰.柯克蘭的經營頭腦一直都是有的，柯克蘭家到你這裡為止也沒出過特别纨绔的子弟。”他笑了起來，“真是一切都來得很突然。”

亞瑟有些沉不住氣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難道您知道其中的緣由？”

王耀還有些孩子氣的努努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亞瑟心下不高興，心想那你說什麼呢？

王耀卻說：“現在不知道，不代卝表以後不知道。”擡起頭來給亞瑟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你可是柯克蘭家族的繼承人，就一點也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的父親？”

是誰害了他的父親——

這種說法亞瑟還是第一次聽見。在得到破産通知的那一刻，他連想也沒往這面想過。

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做生意的，永遠都知道利無常态，收益永遠伴随着風險。父母不曾說起别話，那就隻是經營失敗而已。但如今，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不這麼認為。

亞瑟雖然天真，但還不至于馬上相信一個才見面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

“您這麼說有依據嗎？如果有，就給我看一看，如果沒有，還請不要随便亂說。”

王耀一笑，“很冷靜的反應。”過了一會兒，又道：“現在雖沒有證據，但某些事自有明白的那天。你的家事由你做判斷，再合适不過。隻不過……亞瑟.柯克蘭，你讀書是為了什麼？”

亞瑟：“……什麼？”這個算什麼問題，讀書不是格瑞特的大家都在做的事嗎，這有好問的？他不解，“這種事當然是…需要。”

王耀：“什麼需要。”

亞瑟：“……人生都要做的事？”

王耀拖住下颚的手指輕輕擺卝動着，笑容逐漸詭異，“看來你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是當然了，倒是亞瑟好奇，有人會想這個問題嗎？

王耀：“如果你不到這裡來，家裡也沒有破産，你是打算做什麼呢？”

亞瑟提起一口氣，想到這件事不太暢快，但他還是說了。

“那就自然地繼承家業。”

“柯克蘭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你。”

“是的。”

此時的王耀不再直直望向亞瑟，而是翻卝動着手上的資料，“但現在一切沒了，所以你就隻能自己出來找工作。”

“是的。”

王耀擡起頭來，不知何時，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鏡，黑框，看着更加斯文又高智，“所以你隻是被事推着走，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幹什麼，又為什麼要做當下的事，你還真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或者我該說，小少爺的日子過得就是有條不紊，即使天塌下來也依然如此優雅。”

再次相望，亞瑟确定自己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輕蔑。

他的臉微微發卝熱，胸中生起一股酸澀，在王耀冰冷的目光下，他想要反駁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本田菊咳嗽一聲，擡眼看向王耀。王耀像是接收到了什麼，很快将眼底那抹冰冷收回了去，轉而繼續自己一貫的溫柔，笑道：“開個玩笑，看你穿得如此體面，不由得想戲卝弄你一下。别介意~”

不，這要是戲卝弄，那亞瑟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