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也是心痛不已,面對提諾的質問他隻想一舒胸臆,但在情感迸發出的那一刻,他還是控卝制住了,他知道現在不是撕扯的時候。“我有錯,但我說過了,等先保住亞瑟的命再說。”他道。
提諾道:“你還有什麼辦法,快說。我求你快說,老闆!”已是要跪在地上懇求,“你知道,亞瑟他是我的同學,是我把他帶來的這裡,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這難道不是我的錯嗎?我不能,不能看着他就這樣……我,我不能害他!”
王耀道:“提諾!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一樣難過,但現在我們都需要冷靜。”
提諾略微鎮定下來,他将臉上的淚痕擦去,蹒跚去搬來一把椅子,就這樣正對着亞瑟放下,坐下來。
“我會守着他,就算他醒來的那一刻要把我一口吃了,我也絕無怨言。”他呆呆望着亞瑟,愧疚難當。
王耀很想說,“我讓你看着他,不是讓你做他的盤中餐的。”卻也自知現在說這種話并沒有多少作用,隻給王港一眼神,要他看好這兩人。
這一次的王港沒有與哥卝哥犟,相反,這般展示才華的時刻他早已不知企盼了多久!雖然亞瑟陷入這樣的危卝機他也感到可惜和難過,但那又怎能與哥卝哥的大事相提并論?他隻求這一次能讓大哥看到自己能給組卝織帶來多麼大的價值,而從這次以後,他便能更理直氣壯地站在大哥身邊,就連王耀也不能反卝對。
他要大哥好好看看,自己早已不是小孩,而是能成為他左膀右臂的人。“你去配藥吧,大哥。這裡有我。”他道。
王耀又怎能看不清王港的心思?可他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隻沉沉應道一聲‘好’,而後調頭而去。
化武實驗室的門在他重重關上。他将亞瑟暫時留給了弟卝弟和提諾,也将悲傷留給他們,而他,則要抓緊一切時間找到解救亞瑟的辦法。他還是相信會有辦法,就像任何人都不願接受已經近在眼前的死亡一樣。他知道自己有非常多的一廂情願,他熟讀目前所知的所有靈能資料,若真有方法他早該知道,而不是到現在才來‘相信會有辦法’。
但他必須要堅信,堅信自己仍有機會獲勝。
接下來的一天,王耀的神卝經高度緊張,他先将可能之情況都預估一遍,而後率先調度好其他适格者和部門的工作,以防亞瑟事卝件若是以最壞情況展開,其他任何工作不至受到影響。處理完這些,他才開始着手調配應對靈武反噬的藥物。
說實在的,當前的奇異果根本就不存在能夠應對靈武反噬的藥物。而調試一種新藥又怎可能在幾天之内完成!?王耀背負着巨大的壓力,壓力核心是亞瑟的性命,也是王港、提諾和可能會被波及的所有錦繡研究院的工作人員的性命。
王耀打開了地卝下實驗室最隐秘的房間——一間堆滿了書籍,隻有一小小相框作為裝飾的房間。這間密室保存了他父親臨終前托付給他的所有珍貴資料,其中就有Echo(森林女神)-2402,也就是‘花卝蕊’的研究材料。
許多人不知道的是,王耀的父親王華便是Echo(森林女神)-2402的開發者。
事實上,‘花卝蕊’早在組卝織成卝立前就已經存在,但早期的花卝蕊并不穩定,功用也隻陷于控卝制意識,并不像現在這樣,功能被分為打開靈域的基液與點卝化魂核的淨水兩種。那時候的‘花卝蕊’也不叫‘花卝蕊’,而被稱呼為Thebodyfunctiоnconservingmedicament,即BFC-0401,中文名稱為‘生命機能維持劑’,出自一名名叫克裡米諾.阿維的開發者,也是格瑞特甚至整個PRS都大名鼎鼎的克裡米諾.阿維。這生命機能維持劑又為何而來是另外一個複雜的故事,總之,‘花卝蕊’誕生于它,也是它的延續。
王華在世時曾說過,“‘花卝蕊’才是真正繼承了阿維意志的産品,這點不容置疑。”
而阿維的意志什麼?
王耀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斷翻閱那些古舊的用紙和筆記錄下來的檔卝案,這些古早的記錄被分成不同模塊記錄在硬盤和紙上,它們被分開記載,并使用了三十九種不同的文卝字,這麼做是為了不被人輕易破卝解。在這其中,也并不隻有阿維留下的記錄,還有組卝織曆代後人留下的文件,包括王耀父親王華的稿件。
作為BFC-0401的研究者,花卝蕊的開發者,王華也是組卝織上一代研究團隊的核心,而這個組卝織的真正名稱不是錦繡,也不是奇異果,它叫作——錦。
這‘錦’字也正取自王耀的父親王華。
王華曾經說過:“隻要它繼承的是真正的阿維的意志,傳承的是阿維真正的信念,那它叫什麼都可以。”
那麼,阿維的意志到底是什麼?
王耀翻找出阿維的記錄資料,見到阿維親筆所寫的卷首語,上面這樣寫道:
“生命可敬可畏,萬不可随意修改,我們現今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讓生命重回自然本真,讓個體重塑自我,而絕非為了其他任何目的吹捧它,篡改它,以延長之名,行滿足自我欲卝望之實。人類的欲卝望是無止境的,人類的感情也容易沖破理性,正因為如此,我們更要時刻反省,以敬重生命為前提,自我節制,謹慎行卝事,尤其是我等手握關鍵科學之人,切忌因一己之私,亵卝渎荼毒生命,給社卝會帶來無法挽回之災卝難。”
看到這樣一段話,想到自己為了各種目的不斷壓縮亞瑟的訓練時間,提高亞瑟的訓練難度,如今終于緻使亞瑟面卝臨絕境,甚至很可能丢掉性命……王耀懊悔不已。
他沒能遵循阿維的教卝導,他明明十歲就能背誦這段話的,卻沒能在關鍵時刻以此為指導。
他當真罪該萬死!
帶着這份愧疚之心,王耀鄭重地翻閱資料,他期望這些資料能給他靈感,一種能制止靈武反噬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