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從陽橋回來已是晚上,雪鸮樓周圍很是安靜。
他什麼也不想,腦子裡各種想法亂轉根本停不下來,到了樓下一刷臉,門便開了。他走進大廳,在即将上樓時瞥見客廳裡有一抹淡藍色高大之物,定睛一看,居然是提諾。
原來提諾之前聯系亞瑟始終不得語音回應,後得王耀要求,這便主動來找亞瑟。
按照王耀給他布置的内容,盯住蒂姆.德普這件事其實已是萬分緊急,這幾天亞瑟一直聯系不上,提諾也隻好自己一直跟着,雖說這樣一來他能掌握更多情況,與老闆的聯系也會更深,若他與亞瑟不過是普通同事,那這種情況無疑更有利于他。
可他與亞瑟也算是推心置腹的同學,不至于搶這個功勞。
他很着急,所以直接問管理辦公室要了權限,進了來,一直坐在沙發中喝咖啡,盤算的是量亞瑟.柯克蘭總不至于忙得連家也不回,待亞瑟進來這會兒,其實已經坐了一個上午了。
亞瑟見隻有自己租住的房子裡突然多出一個人,饒是提諾也确是一驚,而後快步走到提諾面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怎麼進來的?”他可還記得當時住進來時房東給他列的規矩,這裡可不是别人可随便進出的。
提諾笑道:“你終于看見我了。别緊張,我是公司的員工,當然能進來這裡。”
“這怎麼就‘當然’了?”房子既然隻租給亞瑟,那自然隻有亞瑟一人的信息被錄入此屋之中,又怎麼會有提諾的呢?饒是同學,這情況也實在是令人不舒服。
提諾心知是自己做錯了事,說漏了嘴,被自己給氣得笑了,“好吧,我的錯。你沒聽錯,這就是‘當然’,因為這幢樓公司已經租下了。”
要說他為何能夠在雪鸮樓暢通無阻,那自然是因為在亞瑟入駐此地的那天,這幢樓已被錦繡江南全租了下來。提諾憑借人臉和指紋識别,很輕松地就能進來。但這件事确也不好告訴亞瑟。隻提諾不是有意隐瞞,實在是買下這裡的目的就是做的秘密基地使用,自然是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買下了!?什麼時候?”
“這就不清楚了,這也不是我能管的。我隻是需要找你,而後向管理辦公室要了地址和進入許可而已。”
亞瑟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又是一件突如其來的事,甚至不是突如其來,而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的新變化。如果是平時,他定要細細追究,但現在他實在沒有心情。
亞瑟憊賴道:“你是為了蒂姆.德普的案子吧,還是交接的事?你……”歎了口氣,扶住已經被塞滿了煩惱的腦袋歎道:“先讓我歇歇。”
提諾上前一步急道:“有些事不能再拖了。你自己說這段時間你對我是什麼态度,我看你氣色很不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想起王耀說的亞瑟有一件‘隻有他自己能做的事’,但想自己問了那麼多次,亞瑟卻始終不對自己開口,隻得輕聲歎氣,“我們可是那麼好的朋友,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
亞瑟臉上毫無生氣,現在的他實在提不起勁來與提諾傾訴,何況他也不能對提諾傾訴。
他隻得說道:“這是我的任務,理療師之間一般不能相互過問對方的任務,不是嗎?”
提諾讪讪一笑,如今還有什麼時間追問這些事,他也隻不過是出于好心,有些事本人既然不便說,那他也隻能不再問了,隻好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關心你的任務。我問你,提姆.德普的案子現在是你在負責處理對嗎?”
“我也是剛從伊麗莎白那裡接手來的這個案子,有些前置工作(與父親了解情況以及與娜塔莉亞的婚事)要做資料都還沒來得及看呢。”
提諾就知道會是這樣,不然也不至于拖那麼長時間,深吸了一口氣,放平态度,“沒關系,我這不是來了嗎?”
亞瑟現在焦頭爛額,提諾自己上門,他可一點兒也不喜聞樂見,為什麼一件一件事事情都要追着他?他還沒有想明白老爸為什麼會是那個反應,沒有查清楚家裡為何會有人監視,又是誰在監視,提諾就這麼突然找上門了。
老天到底能不能讓他歇口氣?
他皺着眉道:“非要現在對接這件事嗎?晚一兩天行不行?”也實在是心力交瘁。
隻提諾并不清楚他的情況,“我也希望,但這件事刻不容緩,我是跟王老闆對接了後被他要求立馬來找你的。”
亞瑟一聽竟是又有王耀摻和,立是更加陰郁,語氣急切起來,“他怎麼什麼事都要管,他不是已經把這件事都托給我們坦弗分部了嗎?”
提諾不想亞瑟聽見名字後竟是這般态度,直覺兩人之間定是又發生了什麼。他隻好避其鋒芒,小心翼翼地說道:“王老闆他……對這件事也很上心,這不是好事嗎?況且你…你要是有意見就直說,也好讓我現在就去回複,免得耽誤了事情。”
“這件事很着急嗎?”
“很着急!”
“他什麼時候找的你?昨晚?”
提諾道:“有一兩天了。他最近住在冰園,我現在是兩頭跑,現在就等着跟你交代完後好去友誼店報道,不然我這邊的活兒也交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