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松了口氣。

卻見伊萬笑容漸失，沉聲說道：“隻不過我說了也不算。尤其是開采權，喝，那我還真做不了主~”

亞瑟反應過來，應道：“是要問将軍……”

伊萬接了他的話：“所以他們要我帶話給我叔叔。”

亞瑟眼中閃過期待的光，“您說了嗎？将軍他怎麼說？”

伊萬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而後淡淡道：“他沒有回我。”

亞瑟：“……連面也見到嗎？”

伊萬道：“他不喜歡有人去他的城堡，而且我也沒時間趕過去了。”意思便是‘對’。

亞瑟心裡不安起來。這件事伊萬做不了主，那就隻有彼得能做主，可萬一彼得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呢？那錦繡江南豈不是要被賣給西面？那這樣的話王耀還能被放回來嗎？

他心下焦急但終究是些小心翼翼，“伊萬，你該知道王耀為什麼會願意被抓吧？”

伊萬笑道：“我當然知道。”

亞瑟：“王耀他是為了讓你們能繼續支持錦繡江南，但如果布拉金斯基最後放——”

伊萬一拳打在桌上，高大的身軀幾乎将亞瑟的身軀吞沒。

“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亞瑟？我說過了我會将小耀救出來就一定會做。這個世界也沒有人能逼卝迫我放棄錦繡江南，除非小耀不要它了~”

亞瑟：“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要去雪狼堡？至少……至少讓将軍知道我們的意見！”

伊萬用手擋住了他，“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的，我們去沒有用。”

亞瑟：“那難道就眼睜睜看着！？”

伊萬陷入沉默之中，半晌他道：“我當然也會有一些線索，并且我們也隻能在這條路上努力。不過……要對抗這種政治交換，也确實非彼得不可。”

亞瑟幾乎要洩氣了，“那不就是了！所有我們現在要去雪——”

“不行。”伊萬依舊十分堅決地拒絕，他道：“他已經知道了事情，但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至少對我什麼也不說，這還不夠明顯嗎？他根本就不想參考我的意見，再說得直白一點，他根本就看不上我~我都看不上，他還能看上你們嗎？你去了，哪怕是賽倫斯去了又有什麼用？再明說一些，就是王耀去了，那也沒半點用的~”

亞瑟：“那現在到底要怎麼辦！”

伊萬攥緊拳頭，“那就讓我的話變得有用就可以了~”

“……什麼意思？”亞瑟聽不明白。

伊萬道：“我手裡現在有兩條線索，隻要抓卝住這兩條線上的人，我們就能抓卝住西軍利用禁藥滲透東區的證據。現在，東區還是命令禁止禁藥銷卝售的，如果可以拿到這個證據公布出來，就能逼卝迫彼得他對西面動手~”

亞瑟贊道：“這的确是個好主意！那線索呢？”正要繼續詢問，突然想到這其中有些不對的地方，隻是皺着眉頭說：“可是這種脅迫手段肯定不是将軍能接受的，在加上如果這件事還是您做的話，那你們不就——唔，你們可是一家人，總不能為此疏遠了……”

他不是王耀，自然不知道伊萬與他叔叔彼得的那些糟心的過往。再者，亞瑟也出生在這種家庭，一眼便能看出錦繡江南背後本質的靠山是整個東軍、是彼得，伊萬若沒有了布拉金斯基家族的背景，那其實也與普通人無異。

這也王耀一直想要維系伊萬和彼得之間關系的原因之一——隻有布拉金斯基才是保障，伊萬現在的勢力還無法與彼得抗衡，亞瑟非常清晰地看到了這點。

所以他就這樣在無意之間點到了一最敏感的話題。

伊萬始終沉默在自己的世界裡，至少在亞瑟看來就是如此，他低着腦袋，一反常态地不苟言笑，像座雕塑一樣。

而在亞瑟看來，伊萬肯定是理解了他的話的。

他也為此感到難過，“我知道這個提議很不錯，隻是伊萬，這種時候如果連你也失去了布拉金斯基，就像我失去了柯克蘭一樣，好吧，當然我的柯克蘭跟你的布拉金斯基沒有可比性，但如果失去一個柯克蘭都如此沉重，那失去布拉金斯基就更不用說了。”他走向他，将手鄭重地放在他的肩上，“伊萬，如果可以，永遠都不要與家庭割裂，可以嗎？”

這一刻，亞瑟是當真感同身受，說的每一個字皆發自肺腑。

“呵呵，呵呵呵呵呵~”伊萬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如果我說哪怕就是死，就是跟他一輩子為敵也要保下錦繡江南呢？”

亞瑟不禁跌後兩步，他感受到了伊萬身上散發出來的愚公移山般的堅持，這股堅持中充滿了令他難以理解的恨意。

他不由地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