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波諾弗瓦怎能不要格民盟,怎能不要自己的家族?這一招直讓他全身如墜冰窖。這些東西若隻在彼得手中,尚可有争說餘地,但既然有一部分已到了貝什米特手中,便是當前能轉圜之餘地已所剩無幾。
波諾弗瓦,既視東軍為敵,如今又得罪了彼得,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與總督派起任何沖突了。老波諾弗瓦手中雖還有牌,但當前之局,他唯答應條件,或許可保一條活路。
他黯然道:“好吧,錦繡江南的事我們不再追究了。”
彼得響亮地大聲道:“好!老公爵能洞見當前形勢,布拉金斯基我還是很欽佩的。”随即笑容逐漸展開,一副和和氣氣模樣。
與他正對着的卻是一臉死氣的老波諾弗瓦與一派頹喪的提姆.傑弗裡。
但很快,彼得就眉頭擰作一團,顯出凝重哀傷之情,沉靜地坐回座位,低沉着聲音道:“可憐天妒英才,讓我的伊萬侄子就這樣走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過去。”
他說此話時一波晶瑩含在眼窩之中,鼻頭微微翻紅,卻是動了情的。
但如此一來卻要老波諾弗瓦和傑弗裡看不懂,此人分明是主卝謀之一,這怎麼還這番真情實感地懷念伊萬?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此時的彼得并不是真彼得,王耀操控着他,說道伊萬難免動情卻不是假的。隻是在兩人眼裡看來,這反而是一場惡心至極的演戲了!
老波諾弗瓦冷着臉,不發一語。
彼得道:“老公爵,這件事你不能不負責。”
老波諾弗瓦此時已是面色鐵青,簡直是要被他這番的貪得無厭氣笑了。他氣得一雙老手在抖,瞥了一眼傑弗裡,見他緊蹙雙眉隻低下頭去,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回過頭來,強撐着一絲和善之氣慘笑道:“彼得,你太也欺負我這把老骨頭了。我已經答應了放棄錦繡江南,你難道就不能見好就收嗎?我負責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要我怎樣負責?難道還要在這裡殺人滅口嗎?好,既然你非要這麼幹,索性就把我殺了,也把我兒子殺了,算我波諾弗瓦沒有本事,今次徹底敗在你手裡了。”說吧兩眼一閉,不再看他,沉重落座。
直接殺了波諾弗瓦并不難,但他們父子二人雙雙死在冬園之中,不僅要布拉金斯基徹底與格民盟和西邊翻臉,就是在一般人心目中也失了道義,隻要不是個傻卝子,誰也不會這麼幹。
彼得道:“您老這話有失偏頗,我不是那樣的人。命,我是不會要你的,隻是一開始我就已将話說得清楚了,您既然是主卝謀,自然就該承擔後果。我也不要你認罪什麼的,隻需你讓格民盟出來表态對此事負責,我也不打算非将此事按在你波諾弗瓦家頭上。至于你要找何人當這個替罪羊,那請自便。”說罷露出和藹的微笑,道:“老公爵,我這方法是不是很溫和了?”
王耀明知真正下手的是彼得,卻還要将此事壓在波諾弗瓦頭上,這并不是他對彼得有所顧念,而全都是為了能穩固住布拉金斯基家族當前的勢力。說到底他還要為伊萬報仇,但絕不是以毀了他家族的方式,伊萬在天之靈也不會想要布拉金斯基倒卝台!
但此事波諾弗瓦既也是參與者,難免之後不會以此對布拉金斯基不利。這件事若是能在三、五年後發生,王耀也樂得見彼得得此報應,但怕就怕波諾弗瓦當即報複。此時東軍和布拉金斯基正大受打擊,若再被抓卝住這點,豈不是既要沒了伊萬,也要沒了彼得?那布拉金斯基家裡還剩下誰!
其實以彼得之能,王耀倒也信他還是能頂卝住這波鬥争,隻可惜他已操控了彼得,半年之内,彼得的身心隻怕都難以回複到正常水平,如此一來當真是兇險至極。
王耀唯有既保住錦繡江南,也保住布拉金斯基,才能真正穩住局面。
對于王耀表現出來的這幅嘴臉,此時的老波諾弗瓦已隻剩厭笑。
他道:“彼得,你是要我波諾弗瓦家族自絕于格民盟嗎?我要真的答應了你,這一趟腥風血雨之後,我們又得到了什麼呢?年輕人,談判不是這麼談的,你把我逼到這個份上,就不怕報複嗎?”
彼得微微一笑,“這話說的,我能怕嗎?”神情裡分明是自信滿滿,沒有一點膽怯。
見到這樣的彼得,老波諾弗瓦的氣勢徹底被壓了下去。但他依舊還是要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彼得指着大屏幕上的證據道:“事情已成定局,老公爵您還想要如何?”卻已似手握勝局,再不懼怕任何。
老波諾弗瓦終是氣不過道:“彼得,别得意得太早,這事兒還沒完!”
彼得恭謹道:“請賜教。”
老波諾弗瓦道:“賜教?這話聽着真新鮮,是想說要我說來聽聽嗎?行,那我說了。”鄙夷地瞥了一眼大屏幕,說道:“你既要把我逼到這個份上,那我索性也不跟你玩了,之前說好的錦繡江南的事一筆勾銷。至于弗朗西斯,你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而我路易.費迪南.波諾弗瓦如今不想奉陪了。”
說着已是站起身來,對提姆.德弗裡道:“年輕人,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回去。”
他回身瞥眼望彼得,“我不信你敢在這裡殺我。”
當此時,基爾伯特已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欲要起身,但卻被彼得按了住。
彼得道:“殺你确實不好,但我可以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