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訊眨了眨眼睛,那張挺好看的臉上此時連僞裝出的笑意也沒有,隻剩下一點茫然和困惑。
伊森本堂覺得琴酒這話還是挺毒的,可白神訊聽到琴酒的話,就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
什麼死法對他來說最凄慘呢?
被琴酒殺了?不,那有可能還是獎勵呢……要是再加個能和琴酒埋一塊那對白神訊來說就是皇家大宴了。
要他看着琴酒在面前死掉?這個想法出來的一瞬間,白神訊猛然打了個激靈,連胃都開始迅速的跟着一起抽痛起來,身體的反應強制性要白神訊一定要立刻放棄思考這個可能。
白神訊放棄了,因為這不是死法,隻是痛苦和凄慘。
伊森本堂在旁邊目睹了白神訊的表情從茫然到有點期待再到驟然蒼白,變成了一副腿肚子都在跟着一起轉筋的虛弱樣子。
這個人是靠腦補就給自己吓成這樣了嗎?這精神得多脆弱啊。
伊森本堂不知道的是,白神訊眼睛裡現在琴酒的樣子,逐漸産生了變化。
白神訊心想他是看到了十七歲時的黑澤陣吧,那是他人生裡第一次和死亡擦肩而過,他被那個人抓着,血噴在他的臉上,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孤兒院裡照顧孩子的老奶奶會害怕死亡。
但是他真正害怕的“凄慘死法”是什麼呢?
“不要再啰嗦下去了,”琴酒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白神訊的思緒,“這次的行動是你主導的,該結束了吧?”
伊森本堂聞言愣了愣:“這一路上除了你幹掉的人以外,我們似乎并沒有什麼收獲。”
琴酒嗤笑一聲,指了下白神訊:“那你去問問他好了。”
白神訊回過神,看了眼手機,道:“萊克已經抓住了真正的核心人員,情報也拿回來了。”
伊森本堂皺眉:“什麼時候?”
白神訊早就已經有别的打算了?那他還和自己一起瘋了一樣跑進這裡來?難道說……
白神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你吐槽我的時候。”
伊森本堂:“……”
琴酒你就不能多給他幾槍嗎?打防彈衣幹嘛啊打頭啊!
白神訊:“安室已經和我的部下彙合了,我讓諸星和綠川來我們這邊。”
白神訊的目的已經達到,伊森本堂這一路上給他的反應十分精彩。
琴酒率先朝前走去:“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繼續磨蹭下去了,走了。”
白神訊一言不發就跟了上去,心中還不由得在思考到底是什麼死法才是他覺得最凄慘的。
伊森本堂看到白神訊下意識就去聽琴酒的話跟着一起跑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這倆人到底在幹什麼了,是仇人還是戀人給個準話行不行,是仇人他就幫琴酒找時機幹掉白酒,是戀人他就退出這場play了!
三個人前前後後走在通道裡,白神訊一直還在分出神盯着萊克那邊。
“對方的老大已經被幹掉了,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的部下,這次任務是我主導的,但是做了最多的還是……”
前方突然出現的人影打斷了白神訊的話。
諸星大已經将狙擊槍收了起來裝進容器背在背後,他遠遠看到了白神訊幾個人,正要上前,卻突然看到白神訊舉起了槍。
那槍是朝着他的。
一瞬間諸星大的腦海中劃過了很多種可能性,甚至包括了是不是他身份暴露白神訊要趁機幹掉他這種。
電光火石間,他立刻做出了選擇。
諸星大迅速側過了身,子彈擦着他的身體掠過,精準擊穿了埋伏在他身後一段距離的敵人。
那人剛才正準備利用諸星大的身體作掩護,白神訊一槍打中了他拿着槍的手腕。
敵人栽倒在地,抱着手臂痛苦哀嚎起來。
諸星大看着那個敵人,确認了白酒就是要打他的手腕,諸星大不躲開也無所謂,估計子彈會穿透諸星大的肩膀再打到敵人手上去,然後受傷的諸星大還得感謝白酒救了他一命。
他其實已經察覺到這個人在他後面了,本來還在找時機怎麼幹掉這個人。
剛才這個人露頭也就是那麼眨眼間的事情,通道内很昏暗,沒有什麼瞄準鏡,這麼看來白酒的槍法不是一般的準。
可惜了,他們估計不會有較量的機會。
白神訊來到諸星大身前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他看着面前這個長發綠眼的男人一會兒,低頭瞥了一眼在那邊聲音逐漸微弱下去的敵人。
諸星大表現出有些慌亂的樣子,剛想解釋什麼,就聽到白酒緩緩道:“下次再不出全力,你就去拉磨算了,不然任務裡省下來的那些牛勁也不知道往哪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