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無恥!
就這麼逃了?
難以置信!
伏黑榮美閃身到終于“安裝”到最後一步,正在滿意地把自己黏上的腦袋往前旋轉的低級惡鬼旁邊,一個飛踢,讓它倒飛出去,連着撞斷了三顆大樹。
“好痛!!!”
惡鬼喊叫了一聲,沒等閉上嘴準備第二句,滿是怒氣的伏黑榮美就伸出手,尖尖的指甲瞬間變長,鋒利的尖端毫不留情也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對方的腦袋。
原本怎麼也打不死的惡鬼一下子安靜下來,腦袋停止了晃動,四肢也不再胡亂搖擺。
它死了。
因為伏黑榮美通過指尖,将它渾身的能量全部吸收掉了。
短短的一分鐘,惡鬼就隻剩下一具脆弱無比的空殼。當伏黑榮美收回手,指甲也恢複成正常略尖的模樣時,空殼輕輕倒地,瞬間化作了一地飛灰,與白雪融為一體。
伏黑榮美恨恨地一屁股坐到雪地上,仰頭看了看天空。
大雪絲毫沒有停止的迹象,一片又一片的大雪花紛紛揚揚,争先恐後地撲向她朝天的面龐。
隻是還未切實落下,就因為伏黑榮美身上高得吓人的體溫,逐漸融化,最後變成一滴滴冰涼的水,啪嗒啪嗒打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
伏黑榮美喘息了兩下,等到身體内逐漸充滿了冰冷的空氣,整個人的溫度逐漸下降,終于讓頭腦清明。
“卑鄙無恥。”
她忍不住痛罵逃之夭夭的鬼舞辻無慘。
算什麼東西!
膽小如鼠!
如果讓伏黑榮美選擇,她勢必會與對手戰鬥到最後一刻——不論自己是勝利還是失敗。
她的自尊和驕傲,決不允許她當一個懦弱的女人。
“男人……呵。”
伏黑榮美嘲諷一笑,一擡手,手掌心裡還攥着鬼舞辻無慘突襲時她條件反射抓過來的一截。
紅得發黑的長鞭隻剩下一臂長,一臂粗,拿在手裡,居然還像活物一樣扭動了幾下。
如果把它想象成鮮活鱿魚須的話,其實倒也還行。
伏黑榮美歎息一聲,晃了晃腦袋,沖着“鱿魚須”狠狠咬了一大口:也不知道是因為鬼舞辻無慘逃跑速度過快以至于沒有控制好硬度,還是因為這條鞭子格外與衆不同,這條“鱿魚須”吃起來Q彈爽脆,連惡鬼的氣味都淡得幾乎聞不到。
有時候,一個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媽媽——花子——祢豆子……”
“大家——大家還好嗎——?”
伏黑榮美正享受着别樣的口感,山下一陣一陣的呼喚卻一聲大過一聲,一次大過一次,并且聲音急速靠近,完全不懼風雪的阻擋,不怕寒冷的侵蝕。
無需側耳傾聽,伏黑榮美慵懶地坐着也完全能夠将上山之人的動靜盡收耳底。
急匆匆,矯健有力,但是步伐并不算穩健。聯系熟悉的少年聲還有對方好似點名一樣的呼喚,應該是竈門炭治郎冒雪趕回。
除此以外,伏黑榮美還聽見幾聲輕飄飄的,好似羽毛飛舞和落地的聲音。雖然對方已經竭力控制,但是雪地到底不比平常時候的堅硬土地,稍有重量,都會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
陌生人。
除此以外,林中還有鳥禽的振翅聲,緊随着那羽毛一樣輕盈的腳步聲而來。
“伏黑女士!!!太好了!您沒事!”
竈門炭治郎為了賣空炭車一直在山下的小村鎮裡推車叫賣,隻是大部分人家初冬已經囤好了炭火,即使大家都很親切,叫賣的過程也不太順利。
一直到黃昏時分,天完全陰沉下來的時候,他還有一半的炭火沒有賣完。竈門炭治郎原本已經準備歇在山下,等明天天晴再繼續,也免得讓好好的炭火在一來一往中受潮。
可是,當他收拾好在山下大叔家準備休息的時候,對方卻忽然提起一樁怪事。
“炭治郎啊,你這兩天在山上可要小心。當然,也要讓你們家所有人都仔細一點。”
“我們這兒,最近可是有食人鬼出沒!”
大叔語氣相當嚴肅,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态度。等竈門炭治郎追問了幾句,更是把自己這兩天聽來的消息如數告知。
食人鬼!!!
竈門炭治郎心中發緊:不行!絕對不能待在山下!我一定要趕回去!
不然,我不會放心!
竈門炭治郎拜托大叔幫忙保管一晚上的炭車,披好羽織,一個人不管不顧地沖上了山。
狂風呼嘯,大雪紛飛,他不高的個兒很快就被白茫茫的一片所吞噬。
在暴風雪中爬山,對絕大多數人而言,無異于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