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女士,您确定,我們可以跟富岡先生一起出發嗎?”
竈門炭治郎一晚上輾轉反側,要不是伏黑榮美把銀色方塊交給了他,讓竈門一家人能夠有空的時候安慰安慰這個年輕的男孩,恐怕他會一個人孤單地睜眼到天亮。
天剛剛放晴,竈門炭治郎就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像一條急于逃離砧闆的魚。
他挎着不大的包袱,裡面是自己為數不多的衣物和日用品。但是背上卻背着一個巨大的竹箱,裡面裝滿了家裡其她人的東西。
如果真要出遠門,歸期不定,他必須時刻照顧好家裡人。經過一夜的不懈探索,竈門家的幾個人終于發現了銀色方塊的部分功能。
位于方塊之内的人,可以對外界“投入”的東西有選擇地接收。
竈門炭治郎總算用不着操心裡面的人吃了上頓沒有下頓。
“當然。”伏黑榮美走出房間,明媚的陽光總是讓她心情很好。她擡頭看天,清朗的藍天一點也看不出昨夜是那樣的暴風雪,“準備好了?”
“嗯。”
竈門炭治郎應了聲,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後。
伏黑榮美有種令人信服——或者不如說是臣服的氣場,以至于竈門炭治郎下意識認為她的言簡意赅都是對自己的一種另類考驗,考驗他是不是一個值得幫助、值得看重的人。
昨夜,伏黑榮美問完鬼殺隊是否擁有特别的攻擊方式以後,富岡義勇不發一言,隻是沉默地在竈門炭治郎的安排下早早休息。
富岡先生真的同意了嗎?從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啊!早安,富岡先生!”糾結的竈門炭治郎走到大門邊,看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富岡義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外,“您起得可真早。”
還未消融的雪層将陽光反射,富岡義勇亭亭玉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也顯得柔和了幾分。
富岡義勇略點點頭,一言不發,轉身就要走。
果然……富岡先生沒有合作的意思吧……?
“跟上,小子。”伏黑榮美拍了拍竈門炭治郎的肩膀,以她如今的身高,做出這個動作不僅輕而易舉,還顯得格外潇灑大方,“發什麼呆?”
可是……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頓住腳,轉過身,沒有表情的臉上卻直白地寫着幾個大字:“你在幹什麼?”
“來了!!!”
竈門炭治郎最後看了看居住了十多年的小屋,深深地呼吸了兩次:“伏黑女士,請您先出去吧。”
“我來把大門鎖好。”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是富岡先生還是伏黑女士?明明昨天晚上大門還碎得不成樣子,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來。可是現在居然又完完整整地放着……就是有些新過頭了。
伏黑榮美理解他的不舍,點頭,擡腿,和煦的陽光直射而來。
!!!
怎麼回事?!
強烈的刺痛感很快從腳上一直傳到大腦裡,伏黑榮美咬了咬牙,慢吞吞地把腿收回到廊下。
她這才想起:惡鬼,是懼怕紫外線的。換而言之,惡鬼不可能自如地行走于陽光之下。
???
富岡義勇還維持着轉身的姿勢,隻不過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向竈門炭治郎而是看向伏黑榮美。
盡管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微表情可以觀察,伏黑榮美還是看出了他的不解:你不是鬼嗎?
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真是一個不可愛的男人。
伏黑榮美活動了兩下,感受到回歸陰影後的腿部迅速恢複,直達大腦的灼燒感也逐漸消失。
竈門炭治郎鎖好門,看見伏黑榮美露出一種格外嚴肅和深沉的表情。
生活在陽光下的生物,決不能擁有這樣的弱點。
深呼吸一次,伏黑榮美決定對自己狠一點:如果女人不對自己狠一點,如何才能變得更強大?
如果不變得更強大,如何才能夠更好地生存下去?
連小小的陽光都要畏懼——一天之中,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被太陽所占據。
畏懼、退縮、膽怯,絕不會存在于她伏黑榮美的字典裡!
“伏黑女士!!!”竈門炭治郎忍不住驚呼,他發現伏黑榮美毅然決然走出廊下之後,渾身簡直像是着火了一樣冒起了縷縷白煙,“您還好嗎?”
還好?
當然是很不好。
要不是還有衣物做遮擋,伏黑榮美早就像鐵闆上的鱿魚,燒烤架上的肉串一樣,被烤得滋滋作響。
難以形容的劇痛讓她五官全都皺成了一團。可是她咬牙堅持着,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