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翊偶爾會帶一些紡織廠的瑕疵布來跟村子裡的人換東西,每到空閑時間,村裡人都會積極的上山尋摸幹貨,甚至在他的建議下,陳鐵铨還讓人移植了不少核桃樹,栗子樹等,有時候還會給它們施肥,因此這些樹木每次都結了不少果,陳鐵铨還為此安排了貢獻表,誰出的力氣多,誰家分得的果子就越多。
慢慢下來,村民們都攢了不少的布料,有些用不完了還可以拿去和别的村子換東西,日子也比之前好過了許多。
陳建平一家就相反了,他們一家子都好吃懶做,能不幹就不幹,村裡人也排斥他們,既然他們不願意幹幹脆就把他們給抛開了,因此其他人家都可以換得布料改善生活,就他們日子過得苦巴巴,飯都吃不飽。
一家人認真幹活的應該就隻有陳大柱了,可是陳大柱已經老了,幹地裡的活他都已經快力不從心了,多餘的他也幹不動了。
陳景翊再次看到陳大柱的時候就發現了,陳大柱比之前瘦了不少,也蒼老了許多,他本就比王桂花大好幾歲,現在再一對比,他看起來比王桂花大了十五歲不止,王桂花在城裡沒什麼煩惱她基本沒變化,甚至越活越年輕了。
陳景翊是帶着王婷婷過來的,帶她過來見一面,婚後他們就不過來了,陳大柱說到底也是害死他父母的間接兇手,想讓他跪拜他是不可能的,看到陳大柱的樣子就知道分家後他的日子并不好過,他的偏心并沒有讓他得到大兒子的尊重,甚至把他的付出當成了必須,陳景翊不覺得他可憐,有今天這個下場都是他自作自受,活該。
見到他們後,陳大柱的臉上閃過一絲局促,在王婷婷向他問好的時候他從兜裡掏了掏,似乎想給個見面禮,不過在另一邊的劉梅子狠狠瞪了他一下後,陳大柱的手又放了下來,最後什麼也沒給。
陳景翊他們自然不差他這一點見面禮,沒有過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他也早就和王婷婷說過家裡的情況,兩人都沒在意,沒人管劉梅子的眼色,他們放下東西沒待多久就準備走了,和陳大柱也早就無話可說了,當然這些東西能有多少進陳大柱的嘴裡就不知道了,陳景翊也不想理會,就像當初陳大柱眼睜睜看着他和陳玉玲被欺負卻裝聾作啞。
“景翊啊,聽說你在紡織廠已經當上領導了,怎麼說衛國衛民也是你兄弟啊,你可不能不管他們啊,你就在紡織廠随便給他們安排一個工作,以後你們幾兄弟在廠裡也好互相照應啊。”
聽到這話,陳景翊把目光轉向仿佛指點江山,下命令般的劉梅子,對方一臉的理所應當,好似之前所有的龌龊都不存在了般,把安排一份工作說得跟喝水似的簡單。
他笑了,眼睛裡帶着冷意,“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們得來兩個人把我爹和我娘的命給償還了我再和你們講兄弟情,你來還嗎?”
劉梅子被那鋒利的眼神給吓住了,尤其是那句還命的話,仿佛真要把她給殺了似的,吓得話都說不完整了,色厲内荏道,“你、我、我可是你大伯娘……”
陳景翊牽着王婷婷的手走出院子,沒人敢再攔着他們,“酒席我就不邀請你們去了,也不歡迎你們,如果你們有意見可以去問我死去的爹娘,他們要是同意了我就同意。”
走出陳建平家的院子,他才放開王婷婷的手,“沒事吧,吓到你了沒有?以後他們說話你都不用理會他們。”
王婷婷主動拉過未婚夫的手臂,無聲的安撫他,眼睛裡浮現着心疼擔憂的情緒,景翊沒有發覺,剛剛他牽着她的手在不自覺的用力,從小他就沒了爹媽,還要照顧年幼的妹妹,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背,“以後你有我呢,我們會越來越好的,爹娘在天上也會為我們高興的。”
陳景翊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攬住女友的腰,負面情緒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