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鋪子堂前,由負責這件鋪子的掌櫃來解決這突如其來的禍事。
宋朝月就躲在堂後,她不想見到金妙竹,想必金妙竹也不願撞見她。畢竟,她們兩個都是已‘死’之人。
一陣打砸過後,糕點鋪子的掌櫃額頭汗涔涔、愁眉苦臉地走進了做糕點的後堂。
他同宋朝月說,那群人是九州堂的人,說是他們家少主吃了糕點鋪子的東西壞了肚子,上吐下瀉好幾日,堂主大怒,要砸了他們這家店。
宋朝月知曉了其中緣由,問這掌櫃,前頭領頭那女子是誰。
掌櫃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宋朝月,輕聲同她說道:“那位,據說是九州堂堂主新娶的夫人。這繼母竟親自帶人來為繼子出氣,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是涼城近來底下人議論頗多之事,據說九州堂堂主妻子死後兩年又另娶了一個夫人,那夫人皮子白嫩得不得了,長得也不錯,九州堂堂主寵得不行。
宋朝月又問九州堂是個什麼地方。
原來,這九州堂是蒼州最大的江湖門派,至于這江湖門派平日裡以何為生,大家都清楚得很,宋朝月也沒勞糕點鋪掌櫃解釋。
其實她最想知道的不是九州堂,而是金妙竹如何逃脫了嘉和帝滿門抄斬的禦令,搖身一變成了九州堂夫人。
回府的時候,宋朝月并未再坐馬車,她望着前頭,心裡不斷咂摸這個問題,卻總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拖住,她低頭,就見一個瘦弱至極的小姑娘拽着自己的裙擺,晃了晃手中已經有了好幾個缺口的土碗。
“仙女娘娘,給口飯吃吧。”她氣若遊絲,似乎隻剩一口氣吊着,瞧來實在可憐。
宋朝月不忍心,又憶起那日被乞丐圍住的場景,不敢在人前拿出錢去。
她牽着小姑娘瘦得隻剩骨頭的小手,拉着她走到了一旁巷子邊,悄悄往她手裡塞了幾塊銅闆,“别叫人發現。”
大人們有一副力氣,總能尋到飯吃,可是這麼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沒了大人哪裡能活。
或許這小姑娘已經沒了親人,所以這才在街上乞讨吧。她如是想。
其實,現實情況,遠比她想的要更糟。
九州堂帶人來砸了糕點鋪,砸掉的東西事小,更重要的是,壞了華家商鋪的口碑。
大家都知道華家的糕點鋪裡的吃食吃了壞肚子,往後又有誰會來買呢。
這事兒,必須得問清楚。
宋朝月喚來吳平,要他邀九州堂堂主來,好好聊一聊這事兒。
華家是大衡第一富商,開着錢莊,涉足各行各業的生意,生意人,信譽第一,若是真的,雙方各自賠錢就是,若是假的,九州堂便得給華家道歉。
華家家主遠在笙歌也得知了此事,她在信中倒是沒惱,隻是告訴宋朝月,華家的名聲不能毀,所以這九州堂堂主,不見更是不行了。
吳平做東,請了九州堂堂主胡祥于涼城萬福樓一聚,宋朝月就坐在旁邊的包廂裡,聽着隔壁的一舉一動。
吳平邀胡祥于申時前來萬福樓中,他來得早,胡祥卻是姗姗來遲。
“吳掌櫃,今日堂中事多,這才來遲了。”
僅一扇門之隔的宋朝月聽着隔壁這胡祥粗況的聲音,猜想此人必定分外壯實。
“無礙,胡堂主快快請坐!”
吳平招呼着胡祥坐下,胡祥坐下後,豪飲了好幾口茶水,看起來好似真的是匆忙而來。
“不知堂主家公子這兩日可好些了?”吳平問。
這話卻将胡祥問得一頭霧水,什麼好些了,他都好幾日未曾回家了。
問了門外跟着的小弟,這才知道家中兒子這兩日腹瀉,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不過,這吳平是如何得知的?
他身邊的小弟有些不安地同胡祥小聲說道:“那日夫人帶人去砸了華家的糕點鋪,說是在公子在他家吃壞了東西。”
原來,胡祥什麼都不知道,全是金妙竹帶着人去做的。
胡祥愣了片刻,同吳平說:“這小孩兒吃點東西壞了肚子這不正常嘛,我家夫人帶人去砸了華家糕點鋪子确實沖動了些,這樣吧,吳掌櫃,這鋪子砸被砸了多少錢的東西,我胡某盡數賠了。”
吳平擺擺手,手底下人遞上了一個賬單,胡祥看了一眼,便吩咐小弟去擡金銀去了。
從始至終,吳平臉上都挂着淡淡的笑,賠償店内損失一事算是結束了,可損壞店中名譽一事還沒個了解呢。
“胡堂主,還有一事,您可能不知,自您的夫人上次在小店裡鬧了一場,我們華家商鋪在涼城的生意,可折損了過半,特别是糕點鋪,已經沒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