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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幾個兄弟湊一起商量。
梁六哥問:“那咱們領多少?”
多了怕丢,少了不知道府城的東西多貴,不知道能賣點啥。
小八道:“聽說大城市裡的小偷都是一個偷,一個打遮掩,抓着人都抓不到髒。咱就逛逛行了吧?”
小八這陣子在鋪子裡也算長了些見識,聽了不少江湖故事,尤其是小偷和騙子的之類的,沒事兒夥計們湊一起就你講一件,他講一件的,有時候石掌櫃和嚴師傅這些老江湖也跟着說兩樣,讓小子們開開眼。
更有楊嬸子那更是,得空嘴就不閑着,各種奇葩八卦說得熱熱鬧鬧,什麼跳河濕身、賣身葬父、仙人跳,砸金花,撿金佛玉手镯啥的,夥計們也算多少有些警惕性。
但,人都有忘性,尤其是一旦别下了套,就像打了雞血,九頭牛都不一定拉回頭。
梁七瞅瞅幾個兄弟,道:“這才到府城,買啥啊買,還能帶着走去京都再帶回來啊?不嫌累贅,再說照管起來也麻煩啊,萬一丢了更糟踐。
反正我是打算到了京都在說。府城的再好也沒京城的說出去體面啊。”
他還沒娶媳婦,也沒定親啥的,沒啥要花錢的,頂多逛逛開開眼。
“也是啊。”
兄弟幾個糾結後,每人隻帶了十文錢,這都不用去領了。
這一路上,車隊的人都知道梁家兄弟和向陽村的人跟東家關系不錯,見他們沒去領錢,都來打聽。
然後,梁七的一句話說到他們心坎上了。
“那肯定,你在府城買的,能有人家京城買的說出去響亮啊?”
“同樣是花錢,就是京城花十文錢買個鞋墊那也是京城的鞋墊啊,你在府城花就不值了。”
大家一分析,果然對。
鬧哄哄要零錢的人頓時少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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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把這邊交給石掌櫃,自己吃了頓客棧的小竈:木耳炒山藥、鴿子湯、油焖大蝦、酸甜小蘿蔔菜、清炒小油菜。
這些都是客棧自己弄的洞子貨,在冬日裡可不便宜。
朱令儀也好久沒吃到這麼清爽的菜蔬了,尤其是鴿子湯和山藥,覺得都不錯。
吃晚飯,一個女夥計來說單獨的湯池準備好了。
這可是朱令儀的保留項目,全套服務必須安排上。
全身浸泡在熱乎乎的湯池裡,朱令儀喟歎一聲,這半個來月她也是蠻辛苦的,夥計們是體力上累,她是腦子累加體力。
就是此時此刻,她人雖然泡在熱水裡,腦子也沒法安歇。
沒法子,随身寶剛才就發了消息說,在客棧周圍已經來了三四波人,看樣子就是打探消息的,這才是剛剛入夜,她心話,等半夜再瞧瞧,指不定多少波呢,五六波是少的,十來波都不算多。
随身寶問怎麼處置,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讓那些人打探去吧。
她倒是要看看,都誰在出手,想幹什麼。要是對方不來打探,她還不好分辨呢。
朱令儀慢悠悠泡了個花瓣浴,期間換了個搓澡的女工。那個女工也不知道是誰塞進來的,居然瞎叭叭,讓她削了頭發給丢出去了,把客棧掌櫃給好頓罵。
她都再三叮囑,服務的女工要啥樣的,第一個就是要知道閉嘴,這還瞎叭叭不說,還明顯看不起她這個下鄉的爆發戶,既然如此,還掙這幾個錢幹啥?
回家吃自己吧。
接下來的項目自然都老實了,可朱令儀的體驗感非常不好,一路下來都一臉寒霜,本來就不高興還偏往她槍口上撞。
啐,故意讓她不開心啊。
既然不讓她開心,那就都别開心了。
原本打算啥也不幹,休息一晚的朱大俠,生氣了。
生氣的後果就是:凡事來打探的,不管是誰的人,統統揪出來,不給說話,不給找補,全部都高高地挂城牆上去。
她就大馬金刀在不遠處一坐:想贖人可以,明碼标價,一百兩銀子一個。
看熱鬧的人跟着數數:城牆上的人都太高了,顯得有點小,但還是能看清,一二三四五。。。整整三十九個人。
看這些人穿着打扮都是黑翼黑褲,蒙頭遮臉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此時都被捆綁成一個個粽子似得,被刀或者劍或者棍子等各色武器挂在城牆上,這些武器都是被一下子深深投擲進去的,根本拔不動。
有略微懂得多的,小聲科普道:“瞧見沒?這都是他們自己帶的武器,被人直接拿來挂他們自己用了。啧啧,朱大俠好本事。”
“都是什麼人啊?咋不知道朱大俠的厲害啊?咋還敢去太歲頭上動土?别說不是啊,否認也沒用。”
人群裡隐藏的人各個暗自咬牙,這麼明顯的打臉方式,實在啪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