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儀看他眼下都青了一圈,明顯是睡眠不足,倒不介意出這點力,“行吧,你們安排好繼續輪着值宿,我去跟那兩個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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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衙差打着火把在前頭引路,朱令儀來到關人的“小黑屋”。
說是小黑屋,其實是個四面漏風的柴房。
衙差帶着火把進來,裡頭的兩個倒黴蛋頓時閉上眼睛,半天才睜開。
朱令儀知道,這是眩光的後遺症,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
朱令儀就着火把的光仔細打量這兩個白衣人。
這一打量,她才發現,果然,這兩人的白衣其實跟另外幾個的還是有些不大一樣的。
他們穿的不是普通的白棉布,而是類似綢緞的白色料子,絲滑帶點柔光還有點挺實,應該不便宜;而另外幾個人的白衣是普通白色綢緞的。
朱令儀欠欠地伸手撩起一片衣角,手指搓了搓,“不錯啊,這料子哪兒買的?”
兩個白衣人都愣住了。
這是啥套路?換花樣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慎重又不明所以。
按說,他們倆這種給自家清理門戶的,跟對方沖突不算大,一般都可以商量商量,不至于要打要殺的,但這位朱大俠,他們有些吃不準,
常言道:亂拳打死老師傅。
還是得小心應對才行。
朱令儀見人家額頭冷汗都下來,好心解釋道:“字面意思,别多想,自行腦補,吓死了可不怪我啊。”
對方手捆着,不方便擦汗,好在有一個還算膽子大的,試着說道:“這料子京城錦繡樓才有,十幾兩銀子一尺,不便宜的。”
朱.好奇寶寶.令儀問:“當殺手很掙錢嗎?你們一年到手收入大概多少?哦,我就是好奇,沒想打劫你們的意思。”
這些人愛腦補,她也是沒法好好說話。
對方咽了咽唾沫,道:“時好時壞,這個由不得自己掌控,看顧客。一年幾百兩銀子還是能攢下的。”
唔,那十年的話,就算出道早期賺不到,後面怎麼也能攢下幾千兩甚至上萬兩吧。
“啧啧,難怪你們能穿得起這麼貴的衣裳。”
那人呀咬牙,看這意思,這位是盯上他們的衣裳了吧。
算了,看這位大俠也不是大嘴巴到出喧嚷的人,他往拿着火把的衙差那瞄了兩眼,看不大清人,隻得道:“倒不是有錢,而是。。。。。。這料子有個别人不知道的特色,箭頭或者刀槍之類的沖過來的時候會有一點點打滑。。。。。。
大俠你也是懂得功夫的人,有時候稍微偏那麼一點點,就能活命。”
本來這是他們的不宣之秘,眼下為了不被誤殺,也隻好吐了出來。
唉,這位大俠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他以自己馬上十年的殺手生涯保證,這麼多年,行業外的人絕對沒人關注過這個。
朱大俠是頭一個。
朱令儀真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有點好奇,就,挖出這麼大個秘密。
天!要知道,這所謂的一點點偏差,就是在曜日星的世界,那也是無數科研人員,費盡心思所追求的,哪怕是能讓彈頭或者武器偏那麼幾毫米都是一種進步。
嗯,這算不算這個世界的防彈衣雛形啊?!
這個得記下。
“行,看在你們這麼坦誠的份上,我也跟你們有事說。”
兩個殺手聞言都坐直了些,認真聆聽的樣子。
“你們想必也知道,那人是我捉的,不管曾經跟你們或者别人有什麼恩怨,眼下在我手裡,我得保證囫囵個的交上去,這點你們要明白。
至于交上去以後,那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可懂?”
“懂,懂,朱大俠放心。” 倆殺手對視一眼,試着商量,“您看,我們跟着一路上從旁協助幫您保護如何?”
舉着火把的衙差直翻白眼:真是不要臉,人家車隊加上他們官府的,這麼些人呢,用得着你們協助保護?
直接說要親眼看着交接完就動手得了。
朱令儀:哎喲,還得倆免費保镖,挺好。
不夠,她嘴上卻道:“那是你們的事兒,你們不算我隊伍裡的人,我可是不管吃住的。”
“既然說好,就放了吧。”相信這倆人不傻的話應該不會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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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沈吉商量:“這兩撥人其實都不算什麼不能商量的,那倆是打算跟着咱們進京然後再動手,另外五個,咱們帶着也累贅,問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出贖金,咱們可以給他們自贖的機會嘛。”
沈吉嘴角抽了抽,這朱大俠是多缺銀子啊,咋啥都能最後找到銀子上去呢?
幸虧這人沒當官,不然,指定掉錢眼兒裡。
腹诽歸腹诽,話還是得心平氣和地說:“人都是您捉到的,是您的俘虜,您說了算。”
“好吧,”朱令儀挺滿意這家夥識趣的态度,當下點了頭,“就每人一百兩銀子吧,我看搜身的時候他們也沒帶什麼錢,我這人開明,允許他們派一個人取錢,什麼時候交了贖金,什麼時候就放人。不過,取錢這段時間要加收利息的。”
不然,萬一一去不回或者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影,她還得看護着,多費功夫呢。
沈吉:。。。。。。大俠您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