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依不饒,東扯西拉。
白亦行不耐煩地在他懷中哼了聲,成祖讓她靠着椅子,自己則站起身擋着那名議員,左手搭着酒醉男人的肩膀,大氣道:“您說得哪裡話,一個酒桌上的都是緣分,隻是不湊巧,我們白總身體實在不舒服,擾了您興緻,我們改日再賠回來。”
話說完,成祖在那議員胳膊上捏了捏,接着作勢要去扶白亦行,叫那議員胳膊一甩,一盅酒水灑在空中,又落到桌子沙發上。
還有幾滴掉在成祖發梢尖尖,和白亦行臉上。
她皺眉睜眼,火從胸中來,撐着桌子想起身,頭腦發脹又摔坐回椅子裡,偏頭見一個中年人油嘴滑舌地要同成祖勾肩搭背。白亦行記不清這是哪位,掃一圈附近也沒發現白紀坤的影子,她甩了甩腦袋,心嗤:真是指望不上。
不多時她聽見中年人說:“你們白總身體不舒服,那這樣,你把這瓶酒幹了,我就放你們走。”
議員抓着一瓶白酒往他面前一铎,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臉講:“小子,我看你眼生得很,不是新市人吧。來新市務工的?”
成祖倒是不緊不慢坐下,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眼神戲谑地向議員表示:不介意吧。
煙燃起,他吸了一口,撓了撓額角,皮笑肉不笑道:“議員慧眼如炬,小時候在槟城生活過一段時間。”
議員也跟着坐下,還看一眼白亦行,“你小子可以啊。英雄救美,有眼光。新市女強人,能幹得很。”
還特地将尾後四個字重音一拖。
成祖順勢瞧眼那小女人,約莫酒醒了?
聞言,他又回過頭來睨議員,掐着煙在煙灰缸邊緣磕了磕,說:“白小姐是人中龍鳳,德才兼備,如果窩在家裡,那才叫浪費了。像這樣優秀的姑娘,就應該多出去展示,她們不比某些男人差。”
成祖意味深長地笑看議員紅撲撲臉蛋。
白亦行明明是閉着眼的,聽完這話酒徹底醒了,揚起嘴角,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摸伸出手勾了勾他垂着的一隻手,在男人手掌心刮了刮。
成祖一把攥緊。
不知打哪兒刮來一陣風,議員腦子一激靈,這才恍然大悟,但又不好失了體面,喜怒形色。末了,驚覺前頭自己所作所為,内心十分羞恥,都不大敢擡眼去瞧那邊睡着的白亦行,笑呵呵地揭過:“你這話講得不錯。哎呦,我今天見到白總一高興什麼都忘了。不過也是難得碰面,要是不跟這樣優秀的人才喝上一杯,那多遺憾。”
說着熱情地主動斟酒,成祖笑着搖搖頭,真是賊心不死。
桌子底下他握着她的手晃了晃,看她是怎麼想的。
白亦行惺忪睡眼睜開,議員眼尖手快遞給她一杯酒,“巧了不是。白總,天時地利人和,難道不賞臉喝一個嗎?”
白亦行問:“你是哪位?”
議員半佝伏的身子停滞在空中,舉着酒杯笑容僵硬,瞟眼她身邊那個男人,一副看戲情态。他現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全沒想到白亦行竟然這樣給臉不要臉,然未等他多思,白亦行靠在椅子裡,接着說:“人家上前來同我喝酒,都是先報家門,姓甚名誰。說白了是打個照面,日後生意場上少不得互相照拂,你倒好,上來先潑我一身酒水。我是誰,我哪有那麼大臉能同你喝酒?”
議員尴尬得要命,仍是面子比天大,酒杯擲在桌面,他嗔道:“白總生什麼氣,您真是冤枉我了。您頭一個進來,我最先同您打得招呼,哪曉得酒還沒過三巡,您倒好,把我忘了個一幹二淨。”
白亦行身子起來點,懶得同這人在這裡扯七扯八,此時李家千金拎着酒杯過來,笑說:“我說怎麼找不見人,原來都在這裡窩着說悄悄話。”
她徑直坐在成祖和議員中間。
議員忙起身招呼。
李家千金對白亦行說:“亦行,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麼?”
總共研學過兩回,小組分工時協作過一次,屁大點孩子模樣,一晃到現在都已經大變活人,要不是獨名獨姓,行事風格,肯定互不記得。
白亦行嗤笑:“你都這麼問了,我能說不記得麼。”
李家千金對此話不以為然,反而沖她身邊的男人問:“這人是哪位,亦行,不介紹介紹麼?”
白亦行都懶得看她一眼,李家千金又笑道:“我想起來了,aSun開放日,那報紙上都寫了,是你的助理沒錯吧。”
成祖朝人微颔首。
李家千金一笑:“我剛剛聽你們在聊什麼?徐議員,你也真是的,亦行她酒量不好的。下次記住了啊。”
徐議員頻頻點頭。
李家千金又說:“不過亦行,徐議員也是想同你交個朋友,你要是喝不下,就讓這位...”
成祖含笑:“成姓。”
李家千金眉毛一揚:“以高盛高标準嚴要求的規定,我覺得成先生應該和白妮一樣,都是全面型人才。”
她把酒水往成祖面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