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再凍下去腦袋就要凍傻了。”達瓦松開固定在女生腰間的手掌，語氣中暗含笑意。

向依舊愣愣地盯着他，任由青年牽着她的手回到屋内。

“好了，”達瓦倒了杯熱水塞進向陽早已發涼的手心中，“達瓦諾布睡覺去吧。”

“嗯。”向陽呆呆地點點頭，模樣甚是乖巧。

“阿姐，你臉怎麼這麼紅？”嘎瑪作業早就寫完，此時正躺在床上翻着一本插畫書。

“啊？”向陽這才稍微回過神，她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用滾燙的掌心貼了貼自己的臉蛋，“不燙啊。”

嘎瑪默默地瞥了一眼桌上正冒着熱氣的白開水：“那要看和什麼比了。”

“話說，你剛剛是出去問阿哥達瓦諾布的意思了嗎？”嘎瑪問。

“嗯什麼？”向陽恍惚着，“沒有，我沒問。”

“那你們倆剛剛在外面嘀嘀咕咕什麼呢？”嘎瑪語氣有些遺憾。

“沒什麼，”向陽眼神閃躲，“睡覺吧。”

雖然嘴上說着睡覺，但其實直到後半夜，向陽兩隻眼睛依然瞪得像銅鈴。

達瓦諾布······月亮寶貝······

達瓦這算表白嗎？向陽想到晚上的情景，心跳就止不住加快。

誰會給一個普通的異性朋友取這麼一個暧昧的名字，向陽不否認自己對達瓦的喜歡，也不懷疑對方對自己的情感。

但兩人之間誰都沒有率先挑明這層窗戶紙，向陽始終認為戀愛是從一場正式的告白開始的。

但什麼是告白？明确地對彼此說出我喜歡你？還是像今天這樣隐晦暧昧？

向陽想不出答案，于是在陷入沉睡前，她默默地決定要給予達瓦一場正式的告白。

但至于這場告白在哪裡舉行，甚至什麼時候開始準備，向陽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眼見一晃又是一個月，春節的腳步也逐漸來臨。

“快檢查檢查還有什麼東西漏掉的。”頓珠卓瑪低頭翻動着行李箱裡的物品，嘴裡念念有詞。

“還差我呢！”嘎瑪一個猛子紮進衣服堆裡嚷道。

“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頓珠卓瑪皺眉在小姑娘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别把阿哥阿姐的衣服拱亂了！人家回家是過年的，你瞎在這湊什麼熱鬧？”

“那為什麼阿哥可以去！”嘎瑪不滿地指向達瓦控訴着。

達瓦面無表情地将指着自己的手打掉，冷冷道：“憑我是阿媽的專屬代言人。”

“沒錯，”頓珠卓瑪附和着，“阿哥有事要出去，你在家陪阿媽不好麼？”

嘎瑪撅着嘴，但也知再鬧也無濟于事，隻能心有不甘地擺着小闆凳坐在旁邊眼巴巴看着幾人裡裡外外忙碌着。

“都收拾好了吧？還缺不缺吃的，你倆要在火車上待兩個晚上呢。”頓珠卓瑪有操不完的心。

由于臨近節假日，機票緊缺，向陽掐着秒表也隻搶到兩張火車票，不過還算幸運得是，這是兩張卧鋪票。

“不用啦阿媽，帶得夠多了。”向陽拍拍鼓鼓囊囊的旅行包笑着說。

院外頓珠的五菱宏光已經早早等候着，達瓦将行李搬上車和頓珠卓瑪打着招呼：“阿媽，我們走了。”

“好，路上小心。”頓珠卓瑪揮着手。

汽車緩緩啟動，一道小小的身影猛然蹿出。

“阿哥，帶好吃的回來！”嘎瑪的聲音穿過半開的窗戶送進達瓦的耳朵裡。

“你好，達瓦諾布！”副駕駛座傳來熟悉的聲音。

紮西和頓珠好像捆綁銷售，兩人總是形影不離。

“額，嗨。”自從知道達瓦諾布的真正意思後，向陽就沒再到處向人介紹自己的新名字了，現在乍一聽，一股淡淡的尴尬湧上心頭。

“達瓦諾布？”駕駛座上的頓珠重複着。

“嗯哼，”紮西回頭指指向陽，“向小姐的新名字。”

“哦——”頓珠恍然大悟。

向陽摸着額頭，瞥見身邊的達瓦正抿嘴偷笑，一個沒忍住伸手擰了他一下。

“嘶——”達瓦一疼，但臉上笑意卻沒收斂半分，他順勢抓住正在自己腿上作惡的手，對方瞬間老老實實。

因為向陽忘記更改區間，所以兩人定的車票是從拉薩出發的，五菱宏光颠簸着開到火車站時，發車時間也逐漸逼近。

“我們要回家啦！”火車站人來人往，向陽盯着電子屏上熟悉的目的地，不禁有些雀躍。

“嗯，”達瓦側眸望着女生歡欣的側顔，“所以我可以牽着你的手嗎？”

向陽面無表情地轉頭盯着他，将一直垂在身旁的手舉起來：“你不是一直牽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