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原本不是青田村人,但也早已在這兒落了戶籍,所以我們現在是青田村人,更沒有欺負村裡人,空口無憑污蔑人是要被拔舌頭,萬人唾棄的。”
老王頭正等着這句話呢,“我們怎麼沒有證據,老林,你們說!”
老林名為林樹,他家的兒媳婦樊氏在春雨這兒做工,林家人在村裡以老實巴交出名,所以當時雇人做工時,王氏就想到了林家,和春雨一起去雇了他家幹活伶俐的兒媳婦。
沒想到現在竟然和老王頭站在一起。
“林大叔,林大娘,你們為什麼要幫着居心不良的人污蔑我們?”
梁思源轉頭看去,春雨不知什麼時候推開院門出來了。
此刻正滿臉痛心地看着她一直幫助的人家。
雖說村裡的人來她這兒做工,她付工錢,那都是人們應得的,但說實話春雨也算是幫了他們。
春雨給的工錢比去外面做工差不了多少,男子在外面抗貨,蓋房子可比春雨這兒累多了,更何況那一年四季全身都幹淨不了,滿是泥土汗臭。
來春雨這兒做工的人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都很感激她。
尤其是女子們,不僅讓她們快過不下去的家裡有了不菲的收入,日子終于過得下去了,更是給了她們同男子一樣的能賺錢的機會。
現在做工的人家,除了那些家風不正的人家,大多數女工在家裡地位不知比從前高了多少。
這都多虧了春雨。
來作證的林家老倆口聽到春雨的質問,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春雨。
兒媳婦非常反對這樣出賣春雨,說什麼也不讓他們去,如果去了,以後哪還有臉在春雨家做工。
說實話他們也不想這樣,春雨雇用自己兒媳做工,說是救了他們一家也不為過,但他們實在被王家逼得沒了辦法。
林家子嗣單薄,林老頭夫妻倆到中年才有林旺這一個兒子,還生的體弱,從小呵護着,好不容易才健康長大,後來成了親也是好幾年才有了孩子。
可家裡因為人丁不旺又皆體弱,日子過得很是艱難,幸運的是春雨讓自家兒媳去做工,家裡這才喘過一口氣來。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能一日好似一日。
但年前自家兒子因口角和老王頭二兒子打了一架,瘦弱的兒子竟将老王頭二兒子王天頭打破了。
老王頭是什麼人家?無理還要攪三分,何況林旺将王家人頭打破了,那更是不得了了。
林老頭陪着王天去縣裡看了大夫,本來鎮上也是有醫館的,但王家人非要去縣裡,說是縣裡的大夫看得更好,沒辦法,林家隻能同意。
去了醫館,王天直喊痛,讓大夫開最好的藥,最後藥費竟有十兩銀子之多,林老頭當時已經帶了全家的積蓄二兩銀子,但根本不夠,哭求一番,甚至最後跪下求王天,才勉強将醫藥費降成了二兩銀子。
回家時,林老二口袋空空如也,心也空空如也,家裡沒了錢可咋過。
但事情還沒完,從那以後,王家訛上了林家,見天的不是頭疼就是腰痛,又是胳膊疼。天天讓林家又是買藥又是買補品的,林家沒錢隻好找人借,現在已是又搭進去三兩銀子。
林家認為頭痛也就算了,這腰痛胳膊疼也是他們的責任?
結果王家說是因為林旺将他兒子打破頭引發的,還說之前他兒子身體很是康健,地裡幹活一把好手,要是因為林家,王天以後有個什麼好歹,他家損失的利益都要林家賠!
林家知道老王頭是欺負人,不是沒想過拒絕,林旺不忍心家裡就這麼白白讓人訛,揚言要告官,老王頭聞言樂出了聲,放言讓他們盡管告,他上面有人,正好跟官老爺說林旺打人,送他見官坐牢。
林老頭和老妻隻能哭求兒子勸他忍了,兒子要是出事了,剩下他們老弱婦孺可不就是更讓人欺負?
前幾天老王頭去了他家,問春雨家給的工錢到底是多少,林家當時也聽說了春雨家的鬧劇。
林家兒媳婦直說是五文錢,之後任是老王頭拿林旺打破他家兒子的頭來威脅,林家兒媳婦還是說五文錢。
最後老王頭見問不出來,隻說林家幫忙證明春雨私吞工錢,他就不會再追究林旺的事了。
為了不讓王家再訛林家,不讓兒子去坐牢,林家老倆口想了一夜,還是答應了。
“說話!”老王頭見兩人遲遲不說話,不耐煩地催促道。
林老頭被喊得一個哆嗦,顫聲道:“工錢給我家的是十文錢。”
“聽見沒?”老王頭沖着梁思源得意道。“林家兒媳婦在你們這兒做工,他說的話總歸不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