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很大,很快便驚動了皇後,聽完内侍的彙報,皇後面色不虞:“榮國公家的,越來越不成樣子。”
如此場合,将個懷了孕的妾室帶進宮來算怎麼一回事?
還鬧出這等事來,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氣。
她身後,鎮南王妃褚盈的表情也沒好看到哪裡去,輕歎道:“可憐周妙音了,當年多驕傲的人,竟被一個庶出的妾室,逼至如此境地。”
皇後一頓,沒有附和,而是對面前前來彙報的大宮女道:“将那妾室安置到最近的偏殿,讓林太醫前去診治。經此一事,世子夫人也受驚不小吧,着柳太醫前去探望,本宮稍後便至。”
“是。”大宮女領命而去。
殿中登時又剩下了皇後與褚盈二人。
“阿盈。”皇後開口:“我和那糊塗的榮國公夫人不一樣。你信我,憑我們的情份,我一定會善待晚照,無論阿鎮将來如何,我隻認她這一個兒媳婦。”
褚盈好半天沒說話,皇後也不強求,直道天晚了,她還得去看周妙音,讓褚盈自便。
“恭送娘娘。”
褚盈福身,直至皇後離開,她才起身理好裙擺,也跟着離開了此處。
“阿娘!”
夏晚照蹦蹦跳跳地上前,親昵地挽住她:“回吧。”
褚盈正要說她,忽然就看到了一旁君子端方的朱元鎮,便住了口,莞爾一笑,行了福禮:“太子殿下。”
朱元鎮忙側開了身子,隻肯受她半禮。“此處并無外人,嬸嬸無需如此。”
褚盈笑答:“禮不可廢。”
“反正沒有外人,嬸嬸隻管喚我元鎮就是。”
褚盈推托,堅持不肯,最後夏晚照不耐煩了:“阿娘呀,他這麼說了,你照做不就好了?憑我跟他的關系,你喊他一聲名字有什麼不對?”
褚盈不說話,就定定地看着她,直把夏晚照看得心裡發毛。
“你是孩子。你不懂事,我還能不懂事嗎?”褚盈沒好氣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回頭對着朱元鎮,又是一派端莊高雅的模樣:“小女頑劣,平日裡多虧殿下包涵了。”
“不會,晚照直率坦誠,與她相處,我很自在。”朱元鎮真誠地說。
夏晚照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目光。
褚盈也是滿眼笑意,自家混世魔王在外頭是什麼名聲她心知肚明,可事實歸事實,哪個當娘的不喜歡聽人誇自家孩子?
不過……
方才在殿内與皇後說過的話再一次湧上心頭,将她這份滿意壓下了幾分,看着天色,褚盈委婉地提出告辭。
“應當的,司南叔叔方才托人帶話來,說他在承澤門前等你們,我着人帶你們過去。”
“有勞殿下了。”
褚盈不曾推辭,照例行了福禮,收到眼色的夏晚照不得不硬着頭皮照做。
朱元鎮無奈地繼續側了身。
饒是如此,夏晚照路過他時,仍是舉起了拳頭,一臉要挾。
朱元鎮撫額苦笑,褚盈全當看不見。
一路無話地來到承澤門,果然見着了備好馬車的夏司南,一家三口進了馬車,褚盈臉色忽變,一把掐住夏晚照耳朵。
“疼疼疼,阿娘,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我看你是膽肥了,那可是太子殿下,你怎可直呼其名?為娘平日裡教你的,都忘幹淨了?”
“阿娘教的我哪裡敢忘。可朱元鎮不一樣,我跟他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就跟阿爹和皇帝伯伯一樣。不信您問阿爹,他私下裡跟皇帝伯伯是不是這樣。”
她毫不猶豫把親爹賣了個幹淨。
褚盈犀利的目光刷地看向夏司南。
“當真?”
“媳婦兒你聽我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