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我去上書房讀書?”夏晚照驚得跳了起來:“還是跟着褚曦?我不幹!”
“褚曦什麼褚曦。”夏司南沉下臉:“那是你舅舅!”
他率先發了火,以至于正要說話的褚盈硬生生止住了話頭,本來難看的臉色也舒緩了很多。
夏晚照一臉不情願:“反正我不去。”
“聖旨已下,你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褚盈悠悠說:“夏家家訓第一條說什麼來着?”
夏晚照撇嘴,聲音低不可聞:“忠君。”
褚盈滿意一笑:“這樣也好,省得你天天領着阿力那幫小子走街竄巷到處惹事生非。你呀,且跟着你小舅舅學上兩年,為娘也不求你多麼上進,但凡闖禍之前,多思襯上那麼一刻,少闖那些塌天大禍,為娘就知足了。”
“你娘的意思是别做有勇無謀的莽夫。”夏司南插嘴:“有勇也要有謀,出頭之前想想後果,看你爹我罩不罩得住。總之多動動腦子,别跟她沒生給你似的。”
“啪!”
褚盈不客氣地一掌拍在他胳膊上,然後成功疼到了自己。“嘶——”
一邊忍着淚花一邊白夏司南:“她說話難聽的毛病都是跟你學的,有你這麼跟孩子說話的嗎?”
轉頭對夏晚照道:“不過你爹話糙理不糙,意思确實就這麼個意思。”
夏司南正一臉心疼之色地揉着媳婦的小手,聽到這句話,暗戳戳給夏晚照遞了個眼色:
你懂的。
夏晚照懂了……
個屁。
她一臉嫌棄地表示:“娘,我還不算有勇有謀?你看看這些天暗戳戳給爹告狀的,翻臉又不敢翻臉,氣嘛又咽不下去,隻能每天變着法兒地到爹面前來陰陽怪氣,說他不會教女兒。哼,一個個的也就知道耍嘴皮子。”
“啪!”褚盈擡起另一隻手又給夏司南的另一隻胳膊來了一下,再一次成功疼到了自己。
夏司南都傻眼了。
褚盈又疼又惱:“你都聽出來他們陰陽怪氣了,怎麼就沒聽出來,他們說得人不是你爹,而是我呢?你爹一年到頭不着家,能管着你?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我沒把你給教好,撺掇你爹一并收拾我們母女倆來了,正家風,立家規,呵,不如先換個主母!”
這話一出,夏家父女倆都驚了。
“有這種事?”夏晚照立即看向自家老爹。好家夥,她心思還是淺了?那些家夥是這個意思?他們怎麼敢的?
老爹三十出頭就是位高權重的鎮南王,後宅僅有阿娘一人,膝下也隻她一個女兒,按世俗之見,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說明他們老夏家沒有香火,後繼無人,擺明了是要絕戶啊!
因此她懂事起,明裡暗裡要給老爹後院塞人的就不計其數,見她老爹不為所動,又打起阿娘的主意,搬出一堆大道理,要阿娘主動為老爹納妾。
阿娘态度也很幹脆,就跟現在一樣,不但跟老爹挑明了當面說,更是直接丢給老爹一份和離書,讓他想要兒子就按下手印。
據外祖母說,當時的老爹直接瘋了。
提刀就沖出門,跑遍整個長安城,不管不顧地把上門來說過話的人都揪了出來,狠狠打了一通。
說他們拆人姻緣,活該被打死。
男的說過就打男的,女的說過就打她家男人和年滿十五以上的兒子,統統往死裡揍,一點沒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