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負責追蹤夢姨娘的行蹤,因線索已被掩埋,再尋找也是徒勞。
因此,梅遼就将這二人都調了過來。
他們寝舍一共六個人,除了陳昭之外,都對着手中的簽大眼瞪小眼。
更離奇的是!他們寝舍還是第一個抽簽的!
梅晚:......
秦玉淩:......
徐清:......
老鄧:......
老劉:......
陳昭作為唯一的幸運兒,在這幾人面前瘋狂大笑。
其他的錦衣衛都憋着氣,不敢笑出聲,他們真感謝這幾個人啊,一個寝舍占去了一半的名額。
陳昭是個傻的,梅晚等人都黑氣沖天了還敢笑出聲,他們這些剩下的還是自己偷偷樂呵樂呵就得了。
顯而易見,陳昭在五人的圍毆下抱頭鼠竄,連連求饒。
哪怕再不情願,說好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不能壞了規矩。
是而,梅晚就站在這大太陽底下,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整個考場靜谧而無聲,本來就無聊,再加上陳昭總是走來走去,一臉的得意自在,繞得梅晚更像狠狠沖上去揍他兩拳。
為了緩解注意力,梅晚隻能将注意力放在考生的身上。他雖然看不見身後的考生,但能看清前面的啊!
雖然不能亂動,但是她眼睛好使!雖然隔得遠,但看清字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站個半日多無聊,總得想點法子解解悶。
這一瞧,倒是讓他瞧見了好幾個熟人。王承、孫長順甚至還有那個在馄饨攤犯病的知府幼子——李威明。
哦喲,這可真是有點熱鬧了。
當時那李威明還說自己馬上要當官了,原來是要科考啊!
梅晚倒是要看看,這草包,能寫出什麼貨色來。
似是有了想法,梅晚擡起眼朝着李威明看去。
此時考試剛開始,衆考生幾乎都在審題,動作快的已經開始打起了草稿。
這李威明一看就不是個有學問的,隔壁的王承已經落筆,他還咬着筆紅着臉憋不出一個字來。
梅晚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真是草包,這點水平還想做官,多少是癡人說夢了。
梅晚移開了眼不再看他,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考生身上。
大部分的考生都是天還沒亮就在考試院門口排隊了,即使早上吃了飯,如今也已饑腸辘辘。
不知不覺,陸陸續續地有幾個考生停下了筆,從随身攜帶的物品中拿出了自己攜帶的幹糧。
幹糧本就難以下咽,他們也不敢多喝水,怕喝多了出恭、耽誤做題。因此,他們隻好小心翼翼地吃着,還得注意着時間。
這三日,他們的吃喝拉撒睡都得在這号舍解決,哪怕身體素質再好的人,出了考場,也會被扒掉一層皮去。
寒窗苦讀十年,将一切的希望都傾注在這三天内。
如果這樣的一次選拔,都有人操控,那如何對得起天下之人。
梅晚的思緒放空,自顧自地想道。
上次從嚴明安的口中得出,這春闱或許有着父親死亡的線索。梅晚不是沒想過會有人在這科舉之内做手腳,但聽是一回事,親眼看又是一回事。
她結識王承等人,看過他們為了考試那奮不顧身的樣子。無論受到怎樣的磨難,都期待着能夠中舉。
而這,也是他們大部分人能走的路。若是這樣的路都被堵死了,那這天下,又有何意義呢。
梅晚徑直放空,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對面的王承放下筆,他已經将一部分的考卷答完了,正在潤色修改,再謄抄在答卷上。
梅晚雖沒見識過多少名家大能的書法,但也能依稀看出,王承的字,雖然還未自成一派,卻透露出一股鋒利的傲氣。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般,有着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脾氣。
梅晚并不精通詩詞歌賦,也未鑽研過政治策論,但她依稀覺得,這樣的人,當中!
半日時光,就在這些筆鋒之間悄然流逝。
梅晚剛換完班,正打算去吃午膳,就聽聞考場出事了。
一考生因為自己污糟了試卷,自知沒有成就功名之勢,竟然當中發起瘋來,筆墨一揮,肆意地将墨水灑向其他考生。
而這人,便在梅晚看管的範圍之内。
試卷若有髒污,必遭罷黜!
這人!根本沒想讓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