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宸說的輕巧,但顧長甯卻覺得能讓自己爹娘答應下這門親事的承諾定然不簡單,她由不得深思起來。
不會是關乎利益,可又有什麼别的理由能讓自家父母答應呢?
“嶽父嶽母真的很愛你。”霍瑾宸感慨着。
一道密旨實則隻是錦上添花,他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了肺腑之言,句句與顧長甯有關。
顧長甯聽他沒羞沒臊的話臉頰登時紅了個透,手中又用了些力想要掙脫開霍瑾宸。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還沒...”
霍瑾宸怕她尚未痊愈傷處還會痛,于是便稍稍制止了她雙臂的力道,順勢而為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待解決了傷你之人父皇便會頒下聖旨,也就是這幾日了。隻是...我有些舍不得你...”
“什麼舍不得我?”顧長甯越發不明白霍瑾宸了,他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着實令人費解。
霍瑾宸又将她緊緊摟在懷中,這才緩緩道出原由:“聖旨若降下,你就得回家待嫁了,可是婚期在十二月,這其中時日都得準備将你迎入東宮的相關事宜和禮節。我會許久不能見到你。”
顧長甯還當是什麼事兒,原來就是這些小事,她在心中不禁扶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他真的會想她到食不知味。
“可是我也隻剩這些日子陪着爹娘和哥哥了啊,你也不能這麼霸道,日後我...唔...”
顧長甯瞪大了雙眼沒想到他竟然會猝不及防吻她的唇,溫熱的觸感停留在她唇上,顧長甯一下沒了反應,臉紅到了脖頸,雙手緊緊攥着霍瑾宸的衣角。
他也是第一次親她,心中緊張不比顧長甯少,他吻的生疏,并未停留許久便松開了她,免得讓她瞧出自己的窘迫。
霍瑾宸剛松開手顧長甯便倉皇地躲到了另一側座位的角落處。
“你别坐那麼遠。我不該...”霍瑾宸可憐巴巴想将她哄回來,他是沒忍住,沒想到顧長甯反應那麼大,他現下有些後悔了。
“你别說了。”顧長甯憋紅着臉制止了霍瑾宸後面的話。
“你不會見不到父母親人的。還記不記得我給你的令牌,隻要你想便可以出東宮看望家人。”
提到這番話顧長甯才稍稍冷靜了。
話雖如此,可哪有太子妃時常回娘家的。弄的不好便是禦史台參她與她爹爹的奏章。
“若是你不回去,也可讓你爹娘進宮,莫忘了你二哥也在東宮,不愁見不到面。”
霍瑾宸自給了她令牌她就沒用過,唯一一次還是帶着徽德,故而霍瑾宸也能明白原由。她謹慎,父母兄長也謹慎,都是為了自己家人。
顧長甯覺得他說的倒也在理,于是自己一個人在那兒點點頭,想着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她想的入神,霍瑾宸這才找到機會将人撈了回來,她還是坐他身邊自己才最安心。
——
東宮
“殿下,您料想的不錯,那幾個刺客身上的刺青是近些日子才紋上去的。死的那幾個究竟是不是兀和會的人還存疑,但被捉住的那個确實是兀和會的人。”周準剛查到線索便回來回禀霍瑾宸。
“另有一事,被抓的那個刺客見到燕王似乎反應不同尋常...”周準小心開口。
“嗯,說說怎麼回事。”霍瑾宸好似并不在意,語氣平淡。
“先前去刑部大牢之時正巧碰上燕王來辦案,那刺客受了刑什麼也不肯招認,唯燕王靠近之時才有了反應,口中念念有詞。”
“周準,查案勿要有偏見,若是一不留神可能會跌入對手的圈套裡。”霍瑾宸提醒道。
他能聽出來周準也是在懷疑燕王。燕王是否有動機呢,自然是有的。一則他也不比霍瑾宸差,心中也有國家社稷,二則霍瑾宸又搶了他心愛之人,來日若是燕王登上高位,自然也能得到顧長甯。
周準也是心切,霍瑾宸從前明裡暗裡不是沒人算計,不過那夥人都是在霍瑾宸外出之時才敢動手,如今膽子竟大到在皇家圍場行刺。
“是,屬下隻是認為少不了有内應。而最可能的便是協理此事之人。”周準抱拳道。
“負責圍場守衛的将領已經招認了。”霍瑾宸稍稍多問了一句。
“是,殿下。直說是太子殿下您先前剿了兀和會,他們的家人因此喪命。故而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您。賢王此去也遇襲擊,好在賢王久經沙場制服了賊人,兀和會賊首也招認了謀害殿下的行動。”
“太子殿下,奴才拿來了顧大人的奏章。”何正則不敢耽擱,在殿外道。
他拿着手中一摞奏章連忙想要呈給霍瑾宸。
“進來。”
這一摞都是霍瑾宸吩咐顧璟灏前去調來的記錄。
他在看到某個字眼時目光瞬間轉冷。
“這件事先查到這裡。”
周準目光瞥到奏章上赫然出現的燕王霍瑾旭五個字,方才霍瑾宸讓他辦案注意異常,但也不要因異常有失偏頗,他記下,聽霍瑾宸所言在無證據前并未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