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甯躺在床榻上呼吸紊亂,貼着他時隻覺得他身上熱的厲害。
“你...你還有事兒沒弄完吧...”
他點點頭,貼在她脖頸處輕蹭不願離開,悶聲道,“不想去...”
“禮...禮不可廢。”她這會兒心跳的厲害,得給自己尋個由頭冷靜冷靜。
顧長甯見他還不動,便大着膽子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了一會兒,“去吧。”
霍瑾宸眷戀地掙紮了好一會兒,又在她臉上親了口才從她身上起來。
若不是顧長甯的父母兄長還在東宮,他一定不會出去。
“等我。”
“嗯。”
霍瑾宸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這才出了承恩殿。
顧長甯在他走後便不由自主捂上了臉,方才一幕幕還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臉上紅彤彤的,怎麼也壓制不下來。
她不知自己一會兒該如何面對他。
霍瑾宸走沒多久幾位女官便進了殿内為她卸下鳳冠婚服帶她去沐浴更衣。
顧長甯不大習慣自己沐浴時有那麼多人伺候,原想着隻尋蘇芷和蘇莞在裡頭便是了,可女官用了幾項禮制規矩勸說她,她也也不好再推脫,女官如何說她便如何做。
卸下周身疲累之後,顧長甯換上寝衣回到寝殿。先前床上那些吉祥的物什已經被女官收拾停當了,現下幹幹淨淨,隻那紅色的被子和披了紅鍛錦帛的床幔格外鮮豔。
她原本是想等霍瑾宸一會兒的,可她身上這件寝衣單薄,隻一件抹胸再披上了薄如輕翼的外裳,她沒這麼穿過衣裳,不好給人瞧見便躲進了被子裡。
何況顧長甯今日确實乏了,腰酸腿痛。方才氤氲水汽又讓她頭腦變得更為渾濁。最後實在沒能撐住,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霍瑾宸終于忙完了,東宮恢複了大婚前的甯靜,沒了禮樂絲竹,這座宮殿即使披着紅綢彩緞也依舊讓人心生敬畏,不敢靠前。
褪下了繁重的禮服,霍瑾宸循着規矩沐浴換過衣裳便進了寝殿。寝殿與正殿隔了道門,這裡比外頭的正殿還暖和。
殿内紅燭滅了幾盞,略有昏暗。
今日洞房花燭夜,寝殿門外還有女官候着,霍瑾宸覺着不大方便方才喚她們退去正殿守着。
他走到床前,瞧她睡的香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她白皙的臉龐因方才沐浴之故還帶着些酡紅,顯得人帶着些妩媚。
這一幕是他夢中之景,如今終于成了真。
他輕輕揭開被子,剛要躺下便瞧見她纖細的腰肢,婀娜身姿就這樣鑽進他的眼中,那紅色寝衣輕薄,更是襯的她格外嬌俏動人。
他蹙了蹙眉,倒吸了口氣喉嚨發緊,方才那股念頭又湧了上來。
隻是顧長甯睡的正好,她今日累了。霍瑾宸不忍心喚醒她。擡眸遠望瞧見那燃着的龍鳳紅燭不禁歎了口氣。
他怕吵着她,動作輕柔緩緩躺下,僅是剛靠近她,她身上剛沐浴過後的清香便鑽入他的鼻息,擾亂他的心神。霍瑾宸閉着眼強迫自己先靜下來,可他越想冷靜自己那股念頭就越壓不住,反而更甚。
“嗯?你回來啦...”顧長甯不熟悉地兒,睡的不久也睡的輕,于是霍瑾宸剛碰到她時她就醒了過來。
“怎麼醒了...”
顧長甯剛醒,聲音軟綿極了,“想着等你,不小心睡着了,可能睡的輕就醒了。”
她剛說完話沒什麼防備,霍瑾宸稍稍伸出手臂就将她锢進了自己懷裡。他又用了些勁兒,迫使她整個人都跟他貼在了一起。
她的話就跟貓的小爪一樣在他心上撓,讓他再也管不住自己。
顧長甯一驚,“騰”地一下臉上那酡紅便燒到了耳根脖頸。
話說他倆也有一陣兒沒見了,難道不該是先熟悉一會兒再水到渠成麼,哪有他這樣的。
朝思暮想的人眼下就在他懷裡,原本他想着她若沒醒今日便罷了,可她偏又醒了過來,給了他機會,原本攢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一個字也不想說。
隻有霍瑾宸自己知道自己克制了多久,他現在沒功夫想别的,就想着那一件事兒。
今夜是放不掉她了。
滾燙的氣息再一次将她包裹,顧長甯原本怕冷現如今隻剩下熱的難受。
她自己也不知怎的,還不曾想明白反應過來就與他交纏在一起。呼吸相融親密無間。她隻稍稍一動他就能敏銳地将她捉回來,随後整個人還帶着往日裡的強勢。顧長甯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他整個人對她還透着深入骨髓的占有...
兩刻鐘後。
霍瑾宸衣着單薄去了殿外,站在廊下由着寒風侵襲。
他想不通。
他在婚前按着書冊上的規矩學了許久,為的就是别讓顧長甯害怕。可她方才好似真的被他吓着了,喊着“疼”整個人還止不住地顫抖。
他若是不停下來弄傷了她,他将來一定會後悔。
于是他安撫過顧長甯又為她穿好衣裳後這才出了寝殿。
他反思着自己哪一步做的不對,他從小到大悟性都高,再難的東西到他這兒也能迎刃而解,他還沒犯過這樣的錯誤。
這事兒急不得。霍瑾宸明白這個道理。
他去雪夜裡站了許久,待那股念頭徹底被風雪澆滅才回了寝殿。
見着霍瑾宸從承恩殿出來的隻有守在殿外的女官,裡頭發生了什麼她們不曉得卻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不然霍瑾宸也不會下雪天在殿外站那麼久。
但這也隻是小夫妻兩個人還年輕青澀,不打緊,她們還會在這兒伺候顧長甯行過新婚的禮節,得三兩日才會走,回頭再幫襯着太子妃些這事兒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