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見潶墨白沒打算一同撤退,出聲相勸:“閣主,您還是先回閣中吧,留在此處不安全!”
“江洛,看來我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潶墨白長眉一擰,作勢發怒。
江洛身形一閃,隻留下一句不敢,便帶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
山洞外,三樂和幾個黑衣人打得火熱。
一陣竹哨聲響起,身前的幾人如黑霧般散去,瞬間無影無蹤。
三樂見狀,本想追上去,想到此行目的,随即掉轉頭朝洞内探去。
這山洞形勢異常複雜,她謹慎在岩壁上留下标記,以免在這如迷宮一樣的洞穴中,迷失方向。
一個洞一個洞的找,耗費好一陣功夫,終于才找到地兒。
洞内橙光幌動,昏昏暗暗,地上的血迹異常突兀,洞内躺着幾具光裸的屍身,已沒了生息。
三樂猜測地上這些人,應是那些黑衣人所殺。
不過,他們到底又是何人?
個個都是殺人的狠招式,不像是平常的江湖門派。
擡眼望去,幾步之外,紅被之上躺着找尋已久的人。
他側躺向内,一襲白衣已是破破爛爛,血迹斑斑,雪白的肩背暴露在外,上面留下幾道抓痕,還帶着血迹。
蒼白的小臉,赫然浮現一道紅腫的巴掌印,嘴角還帶着一道未凝的血漬,一副被人淩虐的凄慘模樣,刺激得洞外的人眼中一痛。
三樂雙唇緊抿,呼吸愈發急促,右手緊握在劍柄之上,骨節咯咯作響,泛起了白。
眼前景象,讓她的思緒拉回半年前。
黑雲朦朦,将天掩去大半,幾道銀虹閃過,大雨傾瀉而下。
遠處一人用包袱蓋頭,在雨中狂奔,匆匆躲到一屋檐下,并未瞧見那牌匾上寫着"風月樓"三個大字。
纖細的身子被雨水浸濕,此景讓不軌之人盡收眼底。
“哎呦,姑娘,怎麼淋成這般模樣!快進來避避雨。”
三樂聞聲看去,一女子站在門口朝她招手,面容豔麗,身姿婀娜。
她長這般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竟一時愣住。
直到女子催促幾聲,三樂才走過去。
三樂跟在女子身後,左右打量,眼中滿是好奇。
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離開朗月山。
外面不隻有數不盡的青山綠水,還有雲九所說的市井煙火,景秀閣樓,更有眼前這令人眼花缭繞的豔麗美人。
“姑娘,你先喝杯熱茶,我去拿件幹淨的衣物給你換上。”女子遞來一杯香茗。
三樂雙手接過,道了謝。
她一人坐在房内,兩三口便将手裡的茶喝了個幹淨。
喝完還覺得口渴,又自個倒了一杯。
茶喝了快一壺,卻不見那女子回來。
三樂有些躁了,起身推門,卻發現門被上了鎖。
不明所以,正想一腳踹開,腦袋一沉,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時,已全身無力,衣不蔽體躺在床上。
一滿腹肥膘的男子色眯眯走來,往她身上湊。
耳邊的□□,眼前肥膩惡心的臉,嘴裡的黃牙,噴出的惡臭,都讓三樂覺得,眼前的不是人,是一頭圈裡的肥豬。
那人手在她身上摩挲,讓她全身顫抖。
從未有過的絕望爬上眼眶。
三樂發了狠,一口咬住那人喉嚨。
不論那人如何踢打,她都無力反抗,隻能咬着不松口。
直到鮮血噴射而出,滋了她一臉。
血腥味讓三樂更加瘋狂,眼中殺意肆意,硬生生将人的喉管咬斷,扯下一塊血肉,那人也了沒氣。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眼中的快意消散,看着一片狼籍,
胃中翻騰,嘔了出來!
三樂閉眼強咽下喉中酸意,再睜開眼時,眼前燈火橙亮。
看向遠處的人,卻不知如何勸慰。
潶墨白阖着眼皮,屏息凝神。
一件柔軟的物事,輕輕蓋在身上,鼻尖飄來一陣清香。
不是那馥郁的引路香,而是那人身上獨有的,宛如雪中孤傲紅梅的清冷幽香。
他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
三樂為他蓋衣的手還未收回,兩人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潶墨白眼眶泛紅,湧出一汪洋,淚水順着臉頰淌落,沒入了烏黑的鬓角。
三樂有些慌亂,怕人想不開,連忙俯身抱住,輕聲安撫: “别害怕,已經沒事了……
你想哭便哭出來吧……”
她深知清白對女子來說是何等重要,他定是極其痛苦的。
潶墨白窩在三樂懷中,清冽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既然總想甩掉他,那便讓她開口求他留下!
——
幾十裡開外,一處破敗的木樓處,一行黑衣人勒馬停在門前。
領頭之人正是潶鶴堡——黑煙。
他長腿一邁翻身下馬,帶人闖入店内。
“客官,您是要住店還是打尖呀?”
店掌櫃也是個人精,一眼便見來者不善,不敢上前,在一旁谄媚開口。
原本還能坦然處之,直到他們翻箱倒櫃,将客棧裡裡外外搜了個遍,東西也折騰壞大半,便再也按耐不住。
“客官呐,小店小本生意啊!實在經不住這麼折騰,損壞的東西,您就賠償五十兩銀子......”
話音還未落下,一把長劍就橫在喉間。
“再他娘廢話,要你狗命!”
“這人你有沒有見過!”黑煙厲聲打斷,拿出一張畫像展開。
店掌櫃吓得冷汗直流,那裡還記得要錢之事。
仔細看了一眼畫像,發現畫上之人,正是那晚沒訛成的絕色女子,看過就忘不了。
當即咽了一口唾沫,戰戰開口:“見,見過。”
“他往哪去了?”
店掌櫃看着身前的劍,雙眼凝成鬥雞眼,小聲求饒。
“他同一個女子騎馬朝南邊去了,大俠饒命啊,我錯了,不該要這麼多銀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