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何還要花兩萬兩白銀,懸賞潶墨白的人頭?”另一人問道。
一腰配長劍的黑衣男子,一手搭在桌沿,一手端着茶,意味深長道:
“這就是為何他能當少主,而你卻隻能是個小門派的弟子了。”
那人聽罷,當即變了臉色。
黑衣男子并未在意,抿了一口茶繼續道:“他為何懸賞?那是為了将他弑父一事,陷害在潶墨白的身上。
要我說啊,那潶墨白隻怕,早就被他殺了,你們這群人,還傻愣愣的從南到北,沒日沒夜的尋人,這錢呐,别人壓根就沒想出!”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一旁的三樂聽罷,面露詫異。
這大家門派的恩怨可是真難懂,才短短幾天,竟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豈有此理,潶衡欺人太甚!”
“想想近日來,我為尋那潶墨白花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銀兩,沒成想竟是那潶衡演的一場好戲!”
“若不是聽大俠這番話,我隻怕還被蒙在鼓裡!這懸賞令誰愛接誰接,老子不幹了!”
說罷,揮袖起身,徑直離去。
潶墨白擡眼瞧着,勾唇冷笑。
既然潶衡能以謠傳謠,那他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更何況,他所言并非謠言!
随着一人帶頭,店内陸陸續續走掉了好些人,其中一人還将懷裡的紙随手丢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麼一來,人去樓空,隻剩下三樂一行人,和一桌商人還留在店内。
小簡驚歎一聲,“竟有這麼多人都是沖着懸賞令來的!”
她還真想見見,那被懸賞兩萬兩白銀的紅人呐。
這麼想着,忽然,一張紅紙就落到了腳邊。
她撿起一看,上面赫然寫着——懸賞令,三個大字。
小簡眼中一喜,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她饒有興緻的一一往下看,直到看見上面的畫像時,頓時愣在了原地。
這,這張臉,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雖然畫中的人,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但,這與對面的小白姑娘,簡直宛若一人。
難道他……
小簡猛地看向對面之人,目光如炬。
潶墨白似有所覺,隔着紗簾看去。
兩人的視線隔紗相撞,明明看不見對方,小簡卻莫名一慌,連忙垂下了眼。
“你在看什麼?”三樂好奇問道。
小簡驚了一瞬,下意識将手裡的東西收起來,慌張道:“沒,沒什麼,是我寫的一些……一些易容的方子。”
她這怪異的模樣,讓坐在對面的人皺起了眉。
——
幾人用完飯,便駕駛着馬車繼續南行,經過一村口時,聽見有人大聲慘叫。
“啊——”
“救命呐!”
“死人啦!死人啦!”
三樂勒馬停下,聞聲望去,車内幾人也紛紛掀簾,探出頭來。
隻見遠處的村口内,陸陸續續跑出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他們一個個無一例外,身上染血,慘叫着,面露驚慌之色,好似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落在後頭的一人,眼看着馬上就要出村口。
突然,一人如箭矢一般,從村子内沖了出來。
一個飛撲,将最後一人壓倒在地,在那人身上瘋狂撕咬,嘴裡還發出怪異的聲響。
頓時血肉飛濺,場面無比血腥!
“啊——”
“救命!”
慘叫聲、哭泣聲、嘶吼聲,将遠處馬車上的幾人驚在了原地。
幾人也是頭回見着,人咬人,這般吓人的場景!
三樂率先下車,沖了過去。
元澈和小簡也緊跟其後,隻有潶墨白還留在車上。
衆人紛紛往外逃,他們三人卻反其道而行。
三樂一腳踹開,趴在人身上撕咬的人,剛想将地上的人扶起,卻見那人已辨不清模樣,沒了聲息。
而那剛被踹開的人,一個飛撲過來,竟将她吓了一跳!
這是什麼鬼東西?
面前的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整個人扭曲怪異,大大小小的傷口,滿身是血。
面容糜爛不堪,雙眼渾濁灰白,喉間發出怪異的聲響,甚為可怖!
三樂一個飛踹,将人踹去甚遠。
她全身緊繃,驚魂未定,突然雙瞳猛縮。
隻見村口又跑出一群人,同方才那人的模樣如出一轍。
三樂拔劍出鞘,嚴陣以待。
元澈和小簡在後頭,攙扶着受傷的人往馬車跑去。
來來回回間,方才從村内跑出的人,全都聚集在馬車附近。
元澈拿出随身攜帶的藥包,幫受傷的人上藥。
他掀開一男子臂上的衣物,看着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忍不住抽氣,憤慨道:“這人也太狠了,怎麼能将人咬成這樣!”
小簡在一旁問道:“這是怎麼了,為何那些人要咬人?”
那男子神情慌張,并未答話,反倒攥住元澈的手,懇求道:“大夫!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
話猶未完,男子的聲音像是被卡在了喉間,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霍霍’的發出怪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