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衆将士見到策馬而來的人,紛紛跪地行禮。
聲勢之浩大,震耳欲聾!
“嗒嗒嗒——”
馬蹄聲漸漸停下,随後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你是何人?”
此人正是‘淩霄軍’的一軍之首——淩越。
三樂擡眼望去,怔了怔,收回眸子道:“我是何人你無需知曉,當務之急,是趕緊将這火滅了!”
說罷,她看向不遠處,愈漸濃烈的火勢,眉心皺得愈來愈緊。
“我為何要應你?”
男人的聲色沒有絲毫起伏,看向三樂的眼神,也仿佛是再看一具屍體。
三樂咬牙說道:“村裡有老弱婦兒,你們不能放火燒村!”
見人還是沒反應,她臉色一沉,接着說道:“村裡那些‘怪物’是中了毒,我們有解毒之法,你給我們七天時間,定能将這些人恢複如初!”
其實她根本沒有解藥,隻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才口出狂言。
高坐在馬上的淩越聽此言,終于有了些許反應,不過說出的話,卻帶着探究之意。
“你有解藥?”
顯然他不相信。
三樂硬着頭皮扯謊,“沒錯,此毒隻有我們能解!”
淩越冷聲道:“我又為何要信你?”
說罷,望了眼遠處的村子,接着道:“我隻要一把火燒了這村子,便能絕此後患,何須用得着如此麻煩!”
三樂聽罷,铮铮有詞道:“你信我,也不過是耽擱七天罷了,你若不信我,則會枉殺幾十上百的無辜之人,還會從此背上一個殘暴冷血的罵名!”
她頓了頓,挑眉道:“這筆買賣,你不虧。”
淩越嗤笑一聲,這殘暴冷血的罵名,他何嘗沒有過!
不過,瞧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倒想瞧瞧,她究竟能掀起什麼風浪!
“若約定之日已到,你未能做到承諾之言,又該如何處置?”
三樂聽罷,默了默。
“任憑處置!”
淩越于馬上俯瞰而下,脊背挺拔如松,背靠日光,臉在陰影中忽明忽暗,神情莫測。
“你今日傷我軍中将士數人,若來日你未能做到應做之事,那新仇舊賬便一同算!”
——
日落西山,地窖内傳來細微的談笑聲。
“哈哈哈,小寶,真聰明!”
“咯咯咯,林姐姐,林姐姐,再寫一個!”
林月蹲在火堆旁,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教男童習字,玩得不亦樂乎。
忽然,地窖上傳來一陣響動,衆人紛紛看去,不禁緊張起來。
“吱嘎”一聲,頂上的口子被打開,探進來一束光,接着露出一抹熟悉的衣袂。
見狀,窖内的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王樂!”小簡率先喊了一聲。
三樂淡淡的點了點頭,并未出聲,找了一處地方坐下。
衆人似是看出她心情不佳,也沒敢再出聲打擾。
身旁的潶墨白側頭看去,默了默,将身上的水囊遞了過去。
三樂看着遞來的水囊,怔愣片刻。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小白這般貼心。
她勉強彎了彎唇,道了聲謝。
她不知如何開口同他們說,他們隻有三天時間,能活下去……
沒錯!就是三天,那個王八羔子,就隻給他們三天。
她死都不會忘記,那讨人嫌的冷漠嘴臉。
他說,華陽城的百姓會被殃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那華陽城百姓的命是命,他們這些村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他說,僅用幾十條人命換成千上萬的人,以及大梁的安危,這筆買賣,很劃算!
可人人都有選擇生的權力,他們想活,又為何非要他們死呢!
淩越心中有大愛,可三樂心中卻有小愛,既然她遇上了,就絕不會看這些無辜之人,自生自滅!
三樂墩墩喝了好幾口水,朝一旁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問:“元澈,這解藥研制得如何了?”
元澈擦了一把額間的汗,搖首道:“還未成。”
随後又面露愁苦之色,說道:“眼下這藥又沒了,我們還得出去再找。”
三樂聽罷,沉吟道:“方才,我去找過圍在村外的軍爺了,他們給了我們三天的時間……研制解藥……治好村裡所有中毒之人。”
元澈不明所以,問道:“什麼叫三天時間研制解藥?”
“三天之内若是沒能制出解藥,讓村内人恢複如初,他們便會……放火燒村!”
三樂說罷,垂下了眸子,不敢看衆人的反應。
地窖内靜了片刻後,頓時炸開了鍋。
但炸開的是元澈和小簡,他們憤慨發言,怒罵那些将士,順帶着祖宗十八代也罵了個遍!
而羅家村的村民,反倒出奇的平靜。
三樂不解的望向他們,不由問道:“老人家,你們為何……”
話猶未完,兩鬓發白的老人卻和顔笑了笑,截住了她的話。
“多謝大俠為我們求得這……來之不易的三天光陰,若是沒有幾位的幫忙和慷概相待,隻怕我們幾個……早就餓死在這地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