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饅頭!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瞎搗亂,快些下去!”
“喵——”
“铛!咚!铛!叮……”
“啊!饅頭!我的藥——”
“喵——”
下一瞬,房内掀起一陣人貓大戰,頓時混亂不堪。
案上乒呤乓啷,房中人手忙腳亂,隻見一隻白貓穿梭在案上,将一衆藥瓶打翻了個七七八八。
片刻後,元澈從桌下爬了出來,手裡還拎着一隻貓。
整齊的鬓發已然淩亂,身上全是藥漬,說不出的狼狽。
“你呀你!你瞧瞧你幹的好事!”元澈無奈的指着桌上的一團糟。
說完,實在氣不過,覺得應該給它點教訓,便接着說道:“罰你今日不許吃小魚幹!”
饅頭一聽,欸!不樂意了!
一個後腳蹬,又将身旁的一小瓷瓶給踹倒了。
頓時,裡面的粉末飛出散在了房中。
元澈不妨,吸了一口,竟嗆得噴嚏連連,一松手,哪還有貓的影子。
它一溜煙兒就消失在了窗外。
“阿啾——”
元澈打完最後一個噴嚏,才堪堪止住。
眼圈泛紅,眼角還滲出了淚光,鼻尖早已被揉得通紅,這副模樣好不可憐!
他深深一吸鼻子,感覺鼻間很是通透,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鼻尖的一切都好似特别的清晰,氣味也更加的濃烈了。
元澈皺起眉撿起那隻小瓷瓶,看到上面的字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醒鼻粉’!
此藥是元治所制,專治那些鼻塞,或嗅覺喪失的人。
而常人用了,反而能使嗅覺更為靈敏,能聞到更遠處的氣味,或是能聞到很細微的氣味。
但時間短暫維系不了多久,故隻用于病者。
元澈剛把房内整理妥當,房門便被敲響了。
他連忙去開門,發現來人是三樂。
“三樂姑娘!”元澈微笑作揖。
三樂同樣微笑颔首,她正欲說明來意,卻見身前的人忽然皺起了眉。
她不禁問:“你怎麼了?”
元澈晃了晃神,道:“三樂姑娘,你今日可有用胭脂香粉?”
三樂聽罷,愣了愣,不知他突然問這是何意。
雖然這般想,但也實話道來。
“從未用過。”
元澈四處聞了一遍,最後看向眼前的人,皺眉道:“那就奇怪了,我分明聞到你身上有相當濃郁的香味,聞着聞着竟有些晃神……”
說罷,他晃了晃腦袋,按住眉間,緩了片刻,接着道:
“這香……好像不太尋常!”
——
傍晚時分,街上人物繁阜,一派熱鬧的模樣。
客棧内也是人聲鼎沸,住店、打尖之人絡繹不絕。
三樂和元澈在午間出門後,快至傍晚吃飯的時辰也還未回。
小簡腹中饑餓,便到了堂内随意點了一碗面,吃到一半,便見一道白影從眼前掠過。
頓時讓她眼神一凜,連手中的面也沒了滋味。
她緊緊地盯着那道離去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
眼下這個時辰,他孤身一人,這是要去哪?
心念一旦動了,便會控制不住地去想,以至于連身子也制不住,徑直跟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城中,相距不遠。
潶墨白雖帶着帷帽,但這一出彩的身姿,卻還是招來了幾雙眼睛。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腰佩長劍,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當他看見潶墨白的那一刻,眼中一閃,迅速招來一人交耳了幾句,便又悄摸的跟了上去。
小簡猥猥瑣瑣的避在牆後,隻堪堪露出一隻眼,盯着不遠處白衣飄飄的人。
要不是事出突然,不然,她高低得換一套裝扮,也不至于這般狼狽的東躲西藏。
瞧着前面的人走進了一小巷,不見了蹤影,小簡提起步子,連忙追了上去。
待她好不容易跟到巷口時,卻不見了潶墨白的身影,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小簡往巷子深處走去,左右四顧一番,連人影都沒瞧見。
她頓感不妙,當即轉身便跑!
忽然,“飕”的一聲,一道黑影從天而落,接着她眼前一閃,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就這麼水靈靈的架在了她的頸上。
僅在一息之間,小命便捏在了别人的手裡。
小簡頓時被吓得雙腿打顫,哭聲求饒,“大俠!大俠饒命呐!我……我隻是一弱女子,和你無冤無仇啊……”
話音剛落,身側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小簡側目看去,猛地一震。
隻見來人正是她跟蹤已久的——潶墨白!
他頭上的帷帽已然摘落,露出一張雌雄難辨的臉,那雙深邃而緻命的眸子冷冷望來,雙唇一開一合之間,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殺了!”
小簡第一次這麼近,聽見他的聲音,也是第一次這麼害怕他的聲音。
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個字,卻帶着森然的殺意,冷到讓人無聲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