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内,江洛将三樂抗在肩上正欲要走。
突然,肩上一輕,方才還在肩上的人竟已到了身後。
随之而來的,便是腚上迎來的一記火辣辣的重踹!
下一瞬,江洛便猝不及防的匍匐在地,啃了一口泥!
蕭何見狀,立即持劍上前。
三樂吐出口中的麻繩,眉尾輕揚,也同樣持劍攻了上去。
潶墨白見此一幕,眼神一變,看着手中的金鈴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蠱蟲難道失效了?
他又動手晃了一晃,隻見,不遠處與人纏鬥在一起的三樂,身子明顯一僵。
顯然蠱蟲并未失效,那她又是如何掙脫開的?
方才,明明都痛成那般生不如死的模樣了……
在緊要關頭,三樂本可一劍結果了蕭何,沒想到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所打斷,錯失了良機!
她忍着劇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遠處的潶墨白,真想撕碎了他!
這般想着,也就這般做了。
她不再與蕭何糾纏,反而一個躍身,徑直到了潶墨白身前。
眨眼間,手中的長劍已然抵到了他胸口。
在長劍即将沒入之際,卻又硬生生的愣在了原地。
耳邊的金鈴聲密密麻麻的傳來,讓她耳廓發麻,心間劇顫,陣陣的痛楚如海浪般洶湧而來!
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可就算這樣,三樂依然沒肯放下手中的劍,硬生生将劍尖刺破了潶墨白的肌膚。
看着他潔白無暇的錦衣上,漸漸滲出的鮮血,她眼中的快意愈來愈烈!
三樂咧開嘴角肆意一笑,逐漸瘋狂!
她顫抖着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雙因震驚而放大的眸子。
口中開開合合,吐出的一字一句皆讓人膽寒!
“潶墨白,既然招惹了我,那就别想完完整整的離開!”
說罷,三樂手中的長劍又進了半寸。
突然,“噗呲”一聲,一把泛着寒意的匕首徑直沒入了皮-肉,深深紮在了她的左肩!
三樂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似曾相識的匕首,愣在了原地。
耳邊又傳來那道清冷的聲音,“三樂,你未免也太過……狂妄自大了些!”
話畢,随之而來的又是一陣鈴聲響起。
忽地,三樂被一隻修長的手猛地推開,手中的劍柄登時脫手,錯愕在這一刻定格在眼眶之中,久久不散。
她身後的烏發輕揚,下一瞬便跌落在地!
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帶走!”
這一句雖帶着顫,但在三樂聽來卻冷的可怕!
潶墨白背過身去,臉色慘白,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發抖。
江洛拿着傷藥焦急上前,“閣主,你受傷了,讓屬下先為你處理傷口……”
“滾開!”
不等江洛說完,潶墨白冷聲一喝将話打斷。
他垂下眼,心中的惶惶之感還未消散。
看着還在發顫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
一刻鐘前
洛月城,城南
潶鶴堡内,北側的書房寂靜無聲,隻有宣紙翻動的簌簌聲。
檀木大案前,潶衡一襲錦衣,持筆作畫,溫文爾雅猶如翩翩公子。
這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書房内,正是黑佑。
他低聲跪地作揖,道:“回禀堡主,城中發現了潶墨白的行蹤,人此時正在城西的街邊小巷内!”
潶衡雖未對外宣告,他已為潶鶴堡堡主一事,但堡中上下都已改口。
故,潶衡成為堡主一事已成定局,堡中上下皆聽他号令。
黑佑話音剛落,随之傳來“咚”的一聲,筆已落地。
書房内響起潶衡的聲音,“速速召集人馬,前去捉拿!”
“飕”的一聲,疾風掠過,房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黑佑擡頭一看,房内哪還有潶衡的身影。
——
洛月城,城西處
晚霞已然落盡,天色漸漸昏沉将整個小巷都掩了起來。
三樂跌坐在地上,看着愈來愈近的蕭何和江洛,立馬撿起了身旁的劍。
剛想揮劍,耳邊又響起那道令她痛不欲生的鈴聲。
她的右手止不住的顫抖,險些握不住劍。
三樂怒罵一聲,“潶墨白,我去你爹的!你要是底下還帶着把,就别給我瞎晃悠那破鈴铛!”
此話一出,鈴聲戛然而止,隻見遠處的潶墨白愣在原地,神色不明。
連帶着身前的江洛和蕭何兩人皆是一呆。
他們可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罵閣主,真是吓死個人了!
三樂忍痛起身,狼狽的往後退去。
待兩人将要鉗住她時,霎那間,四面八方襲來陣陣疾風。
“咻咻咻——”
數道寒光争相恐後的襲來,帶着森然的殺氣!
幾人見狀,已顧不得相鬥,紛紛避讓。
江洛一個閃身,擋在了潶墨白身前,将飛來的暗器盡數擊落。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巷中響個不停!
三樂見狀,已然悄摸的隐進了暗處,正欲伺機而逃。
暗器之後,緊随而來的是道道淩厲的劍光,紛飛迷眼,狂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