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暴怒一聲,“三樂,你敢!”
三樂本就吃軟不吃硬,他這般大呼小叫,頓時将她激怒了去。
隻見她竟一劍抵在他的下--路,惡狠狠道:“那你可要好好瞧瞧,看我是如何敢的!”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三樂手中的劍已然劃出,潶墨白頓感腹間一痛,雙目驟然一縮,慌忙扭動身子向左避開。
這一動作,讓三樂手中的長劍失了準頭,竟一劍紮在了他的大腿之上,離那地方僅僅一寸之遙!
潶墨白吃痛一聲,頓感大事不妙,猛地垂目看去,隻見長劍紮在了腿上,當即又松了一口氣。
人是松懈了下來,可他臉上的冷汗,卻如暴雨般傾落而下,打濕了那濃密的長睫,掩住了他的視線,愈來愈看不清身前人的模樣。
三樂正欲拔劍再刺,忽見身前人雙眼一閉,竟暈死了過去。
不知為何,見其這副模樣,她心中竟莫名一慌!
三樂一把将劍拔出,伸手試了試潶墨白的鼻息,發現極其微弱,幾近沒有,又拍了拍他的臉,也還是毫無反應。
“唉——這就死了?怎的這般禁不起玩!”她盯着眼前人試探道。
三樂早已不相信潶墨白,被他騙得多了也該長記性!
故瞧着他這般模樣,她也沒有要将人放下來的意思。
可此話一出,潶墨白卻還是未有動作。
三樂見狀,竟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可盡管這般,潶墨白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此等力道就算是三樂自己,也不一定能面不改色,他這般倒不像是裝的……
三樂瞧着被她踹得一晃一晃如破布般的人,不禁面露憂色。
難不成真死了?
她這般想着,手也再次拍在了潶墨白的臉上,發出清脆一響!
“潶墨白!醒醒,别跟我裝死……”
可不管她怎麼喊,梁下的人也依舊無動靜。
這一下,讓三樂皺起了眉,眉宇間也浮上了少許擔憂之色。
她原本也隻是想報那日欺辱之仇,給他點教訓,讓他别再招惹她罷了,哪曾想竟将人弄死了。
這下……該去哪埋-屍好呢?
三樂神情有些郁郁,一邊解着梁上的鐵鍊,一邊想着該如何埋-屍才妥當。
忽聽“咚”地一聲,潶墨白的身子便無情地扔在了地上。
三樂俯視着地上這破爛的身子,不禁搖了搖頭,似是在惋惜,又似是在可惜些什麼。
她長歎一聲道:“唉,好不容易才找着了樂子,沒成想你這般不中用,下輩子還是投胎到一副健壯的身子吧!
不過,好的事我将你超度了,不然,憑你這副病弱摸樣,恐怕連媳婦也找不上!”
三樂念念叨叨完,搖了搖頭,轉身便去院中,似在找什麼東西。
然而,就在她轉身出門的那一刻,躺在地上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眼!
潶墨白吃力地擡起被鐵鍊束縛的雙手,顫顫巍巍,從地上一堆破布裡扯出一錦袋……
沒多久,三樂便尋了一髒舊的麻袋,從院裡走進房中,正準備将人裝進兜裡,扔進城外的大河裡一了百了。
可她蹲下身,剛一動作,便聽見一陣極為刺耳的金鈴聲。
“叮鈴鈴——”
……
這猝不及防的一響,登時讓三樂心口一陣劇痛,連手中的麻布袋也掉落在地!
三樂捂着心口,卷縮在地,面容緊皺,極為痛苦!
鑽心的痛楚一波接一波地襲來,她緩了許久,才勉力擡頭,看向早已從地上站直身子的潶墨白。
隻見他不緊不慢地将腕上的鐵鍊丢到一旁,随後搖着金鈴,不着寸縷的迎面走來。
那修長白皙的雙腿帶着血痕,從容不迫的一前一後地邁開,雖步履有些不穩,卻帶着極強的壓迫感而來。
一步一步,愈來愈近……
竟壓得三樂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特别是他那雙清冽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瞳色愈漸暗沉,似有暗流在湧動,深不可測!
忽然房中金鈴聲一停,三樂胸口頓時一松,她正欲動手,哪知一擡頭,便見身前站着一人。
她瞧着眼前,近在咫尺而光-滑的雙-腿,以及稍稍偏頭,便能觸及到的奇怪之物。
此情此景,頓時讓她秀眉倒豎,當即大罵道:“滾你爹的,給老子閃遠點!”
說罷,她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然而,房中再次響起的金鈴聲,卻讓這一劍,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
三樂眉頭緊皺,死死握着手中顫動不已的長劍,忍着劇痛也非要将劍揮出去!
可剛一動作,便被一隻帶血的手給握住了。
隻見潶墨白蹲下身,一手握着三樂的手,與其兩兩相望。
下一瞬,他扯開泛白的唇,聲音低啞而暗沉,還帶着幾分愠怒,“三樂,這次……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話音一落,三樂手中的劍霍然落地,發出嗆啷一響!
清脆的聲響之後,幽靜的房内發出陣陣嗚-咽聲,并夾雜着濕-濡的啧-吧聲,讓這陰冷的小屋,急速升溫了起來。
炙-熱的屋内,傷痕累累的昙花,将一尾撲騰的黑蝶緊緊壓-于身-下,仿佛要将其血-肉,一一吞之入腹。
玉身與黑衣交織,緊緊纏繞,黑與白的極限碰撞,一拉一扯之間,難解難分,讓人血脈-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