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元年,正是春光明媚,楊柳拂面的三月,京城處處都是人聲鼎沸,顯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色,位于京城中心的皇宮内更是花團錦簇,好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皇宮禦書房内,身着明黃色龍袍的年輕帝王正俯在案邊處理政事。忽聞貼身太監劉亓在外通傳,“啟禀皇上,吏部侍郎沈文淵求見。”
元景年緩緩放下手上的折子,沉吟片刻,應道,“讓他進來吧。”
劉亓恭敬地将沈侍郎引進禦書房,便關上門退了出來。沈侍郎原是先帝親封的探花,又是皇上恩師葉太傅的女婿,皇上登基後便将其提拔為四品吏部侍郎,協助處置朝廷官員選拔晉升之事。
新帝登基,人才選拔乃是第一要事,能被安排在這個位置上,沈侍郎可謂是聖寵優渥,簡在帝心。這般人物,劉亓自當打起萬般小心。
沒過多久,劉亓便見沈侍郎行禮告退,卻不知他和皇上商議了什麼要事,出禦書房後便眉頭緊鎖,步履沉重地匆匆朝宮外走去。
今日早朝,皇上正式下達了今年選秀的旨意,為充實後宮,延續皇家血脈,朝中大臣如有适齡且無婚配的女兒,皆需參與選秀。
此番消息下來,朝中大臣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沈文淵便是憂的這一個,家中長女将到及笄之齡,還未定下親事,正在選秀範圍之内。隻是,他與夫人感情甚笃,對長女自幼便是如珠似玉,實不忍讓長女入宮為妃。想起禦書房聖上的話,他又歎了口氣。
沈府西側的小院子裡,一個身穿绯色春衣的年輕女子正斜倚在窗邊的小榻上,青絲未束,一邊聽着侍女在一旁念着話本,一邊慵懶地品嘗着剛剛采摘下來的櫻桃,紅唇皓齒,沾染了櫻桃的汁水,比窗外開得熱烈的桃花還要顯得豔麗幾分。
“小姐,聽說選秀的旨意就快下來了,您今年也快及笄了,隻怕也在名單當中,您真的一點兒也不着急麼?”文瑤看小姐一副無憂無慮的惬意樣子,終究沒有忍住心裡話。
“着急有什麼用呢,在不在名單之上也全憑皇上心意,哪裡有我選擇的餘地,順其自然便是,無非便是要入宮罷了。”沈骊珠神色不變,隻心裡想着近日母親總對她欲言又止,神色郁郁,恐怕這次選秀大概率是無法避免的了。
“小姐别擔心,若是入宮,我和文瑤也會陪着您的。”見小姐揮揮手,文岚放下話本子,在沈骊珠肩上輕輕按捏。
“那是自然,我自小就陪着小姐,小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文瑤清脆的聲音不甘示弱。
“好好好,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們這兩個開心果的。”沈骊珠看着二女信誓旦旦的樣子,眉眼彎彎,笑開了懷。
“罷了,先不提此事,瑜兒昨日有些積食,今日沒給她送糕點,恐怕此時正生着悶氣呢,你去把我先前給她做的風筝準備好,稍後我們去看看她。”
“是,二小姐必然喜歡小姐給她畫的狸奴。”文瑤笑到,興緻沖沖的服侍沈骊珠起身,稍稍整理了身上的衣裙。
“大小姐,大人讓您去書房一趟。”沈骊珠正起身到梳妝台描眉,便聽到外面有父親的小厮墨書傳喚到。
“好,你且去告訴父親,我稍後就到。”沈骊珠吩咐着,加快了梳妝的速度,收拾妥當後,在侍女陪同下去了東院的書房。
“大人,大小姐過來了”墨書在書房外告知沈文淵
“讓她進來吧。”沈文淵應聲道。
“父親,不知父親讓我過來是有何事?”沈骊珠微微曲身行了一禮,身姿曼妙,詢問道。
看着長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儀态大方,一雙眸子仿若含了清泉皓月般明亮,沈文淵不由得暗自驕傲,慈愛地看着女兒,轉而想到此次要和長女說的事情,神色又暗淡了下來。在心裡長長歎了口氣,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