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女,你确定這便是你當日見到昭才人的宮女埋的東西?”坤甯宮的宮人們在劉禦女指的位置挖出了一個一個黑色的布袋,布袋外似是還沾染着些許紅色,玉瑾指着布袋問。
劉禦女見狀肯定地道:“正是,着布袋上的定是白玉主子被放進去時留下的血迹。”說完松了一口氣,卻見玉瑾嘴角一勾,“既如此,便回去禀告皇後娘娘吧。”
不知為何,劉禦女在回坤甯宮的路上總有些惴惴不安,腦海中一直浮現着坤甯宮裡皇後娘娘的冷淡神色和方才找到布袋時玉瑾的淺笑。
“娘娘,婢子在劉禦女所指之處找到這個布袋。”回到坤甯宮,玉瑾恭敬地向皇後禀報。
“打開。”皇後略點頭,吩咐宮人道。
“這,這不可能!這定是昭才人的詭計!”劉禦女看到宮人打開布袋,裡面還放着一個白色的包裹着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物什,外面沁出明顯的紅色。在将白色的布扒開,卻見裡面并沒有什麼鳥的蹤影,而是一堆桃花花瓣。
劉禦女心中一驚,但還是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立即跪下皇後面前,“皇後娘娘,臣妾确定白玉主子正是被昭才人所害。這事是昭才人宮中的小林子親口和臣妾身邊的小李子所說,臣妾這才有機會發現昭才人宮中埋鳥一事,雖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堆桃花,但小林子定能證明臣妾所言不虛。臣妾願和昭才人當面對峙。”事已至此,劉禦女心知若是此時改口,便會坐實了誣陷昭才人的罪名,不若将小林子供出來,自己擔一個被下人蒙蔽,一時不察的罪名。
“玉瑾,去把昭才人請過來。”皇後冷眼看着劉禦女在下首惺惺作态,直接吩咐玉瑾道。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昭才人請起吧。”皇後臉上浮現一抹笑,讓玉瑾将昭才人扶起來。
劉禦女眼見沈骊珠神色鎮定地從殿外走來,身邊一個宮人押着驚惶失錯的小林子,還有皇後對昭才人和善地态度,哪裡不知道此事是中計了,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可是,怎麼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噢?劉禦女也在此處?”沈骊珠看了看一臉慘白的劉禦女,“這可真是巧了,臣妾也有事想要詢問劉禦女一番。前些時日,臣妾宮中的宮女發現了小林子行事鬼鬼祟祟,多次偷偷溜出宮外和一個宮人私會,不知做了什麼勾當,今日還在他的住所發現了一大筆銀票,于是将人拿來審問,卻不料聽說了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還和劉禦女有關。小林子,你自己說吧。”
“奴才,奴才是一時貪心才犯下大錯,都是劉禦女指使奴才做的。十日前,劉禦女身邊的小李子找到奴才,和奴才說隻要将一隻黑色的鳥放到長樂宮中,讓昭才人發現,便能給奴才二百兩銀票。小李子和奴才是同鄉,雖然奴才不懂為何,但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奴才便做了,奴才要是知道這隻鳥是白玉主子,萬萬不可行此事啊。請娘娘恕罪,才人,才人,奴才已經都說了,看在奴才這些時日服侍您的份上,放過奴才吧。”小林子不敢看癱在一旁的劉禦女,唯唯諾諾的說完便大聲向昭才人求情,昭才人一向良善,在宮中也未曾懲處過下人,隻要他向才人求情,定能求得原諒。
待小林子說完,沈骊珠側身向皇後行了一禮,徐徐說道,“前幾日,小林子在宮中發現了白玉主子,臣妾看是隻奄奄一息的黑色的鳥便沒有多想,隻安排宮中的宮人照料一二,看還能不能活過來。臣妾身邊這宮裡略通一些中藥,便用了些湯湯水水,沒想到竟把這鳥救活了過來。隻是這隻鳥養着養着,毛色逐漸從黑色變成了灰色,再過了幾日,竟發現這鳥新生出來的毛色變成了白色。臣妾心中不安,這才來向娘娘禀報,卻不想竟是白玉主子。”
聽到此處,劉禦女哪裡不知道此事早已被昭才人和皇後娘娘知曉,這幾日宮中傳出的消息怕不是正是為了讓自己送上門罷。
“劉禦女,你還有什麼話說?”皇後一臉厭惡地看向此刻看着面露懼色的劉禦女,這後宮的争鬥向來如此令人作嘔,為了自己的目的連一隻鳥都逃不過被利用的下場。
“臣妾自認為入宮以來與劉禦女并未有什麼交際,更不必說與劉禦女交惡,卻不知劉禦女如此大費心機,究竟有何緣由?甚至連皇後娘娘宮中的白玉主子也因此遭你毒手。”沈骊珠是真的不理解劉禦女的所作所為,她與劉禦女素無恩怨,劉禦女何必要冒着得罪皇後娘娘的風險做這等蠢事。
“臣妾,臣妾都說。臣妾入宮不過是一個禦女的位份,家父的職位甚至比其他禦女的身份還低些,隻能靠着讨好孫貴人才讓其他人不敢随意欺負臣妾。孫貴人本就脾性不好,這些時日因為昭才人一事愈發脾氣暴躁,動辄在臣妾去探望時辱罵昭才人,讓臣妾想法子讓昭才人付出代價。但臣妾哪有這膽子敢得罪昭才人,原也沒想着要做什麼。”劉禦女神色凄凄,聲音越來越小。
“本宮看你膽子大的很,為了讨好孫貴人,竟然連本宮的東西都敢拿來做筏子。”聽到此處,皇後難得起了幾分氣性,厲聲打斷道。
“不,白玉主子不是臣妾害的!”聞言,劉禦女身子一顫,連忙回道,“那日,臣妾在宮中閑逛時,遠遠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内侍提着一個籠子,不知将什麼東西丢在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臣妾好奇,所以等那個内侍走遠了之後,前去查看,沒想到竟然是一隻鳥。臣妾身邊的宮女告訴臣妾這似乎是皇後娘娘的鳥,所以臣妾本想着是把鳥給送回來,但是這鳥看着便出氣多進氣少,馬上就要死了,臣妾怕還不等臣妾送回來,這鳥就死了,皇後娘娘反而會責罵臣妾。一時想差了,這才起了心思想要......想要丢到昭才人的宮裡。”
“那白玉又為何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