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前朝事多,待忙過這一陣子再說。”元景年神色淡了下來。
察覺到皇上不願多提此事,皇後聲音頓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如今皇上即位,宮中卻皇嗣單薄,僅有兩個公主。前幾日母後派人向我傳話,也是希望臣妾能勸皇上一二。”見皇上眉心微皺,又接着低聲道,“也怪臣妾身子不争氣,沒有福氣給皇上誕下麟兒。”
“此事不怪你,是朕讓你為難了。”聽到皇後提到子嗣一事,元景年神色稍緩,輕聲撫慰道。
“皇上對臣妾寬容體貼,臣妾自是知曉的。隻是子嗣一事終究是臣妾愧對于皇上。如今新人入宮,除了昭才人,婉貴人也是身世貴重,儀态大方,其他妹妹也各有所長,皇上不妨多去見一見。”皇後柔聲說道。
“朕知道了,下次母後若是再提及此事,你便直言是朕的意思便是。”說完,元景年站起身,直接朝床邊走去,“時候不早了,你身子弱,先就寝吧。”
“是。”皇後揮手讓玉瑾過來伺候她洗漱,進了浴房。帶她出來時,便見皇上已經合衣就寝,便吩咐人熄燈後也規規矩矩躺在了皇上身側。
翌日,皇後伺候皇上穿衣恭送出宮門後,便也起身了。想起昨日的事情,玉瑾不由得為娘娘心憂,“娘娘何必在皇上面前提這些令他不快的話?”
“勸誡皇上保重身體,多添子嗣本就是皇後本職,本宮不過在其位行其責罷了,何況太後三番五次派人來傳消息,本宮總要做個樣子出來。”皇後漫不經心道。
“那娘娘又為何提婉貴人,婉貴人是太後的侄女,若是得寵恐怕在宮中更加得勢了,還不如昭才人呢,至少昭才人還敬重娘娘。”玉瑾皺了皺眉,想起婉貴人入宮後,不少新妃便隐隐以她為首,初次承寵後連林貴人這些不得寵的舊妃也開始依附婉貴人了便心中不快,不過一個剛入宮的新人,便自持身份,倒要顯得比娘娘還要尊貴了。
“提與不提又有什麼差别,婉貴人進宮之前,太後可未曾這麼操心皇上進後宮的次數。況且,皇上這性子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你越勸什麼,他越是不喜什麼。你且看吧,婉貴人若是想着背靠太後便能得皇上喜歡可算是打錯算盤了。”皇後淡淡道,“緊她去吧,隻要别來招惹本宮,皇上去哪兒也是他自己的心意。昨日昭才人送來的藥可給牧司看過了?”
“回禀娘娘,牧司已經看過了,說這凝露配比精妙,又摻了些健食的中藥,正适合白玉主子此時服用呢,看來昭才人這侍女倒是有幾分真本事。”提到此事,玉瑾不由得笑道,白玉主子好了,娘娘也能開心些。
“那便摻在白玉平日的飲食裡讓它用了吧,這倒是又欠下了昭才人一個人情,你去把本宮宮裡那套碧玉玲珑雕花的玉簪給她送去吧。”皇後點點頭吩咐道。
“是,婢子這就去安排。”玉瑾心中有些訝異,看來娘娘确實是對昭才人有幾分喜歡的,這套頭飾還是娘娘在閨閣中常帶的,入三皇子府時也不忘将其帶了去。
果不其然,皇上從坤甯宮離開後,一連半月都歇在了後宮,除了賢妃,麗修儀這些舊人,新妃宮中也去了不少。其中,皇上還一連三日去了容禦女處,将其晉了貴人。奇怪的是,前些時日的受寵的昭才人和婉貴人,皇上卻似忘了一樣。和婉貴人同居在鹹福宮的林貴人倒是久違的得了聖寵,林貴人雖是舊人,但向來不得寵,皇上上一次見她恐怕還是在登基之前。
長樂宮西殿裡,近些日子宮人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做的不好惹得主子煩心。沈骊珠倒是一如往常,不見有絲毫焦色,照常去看看祈安公主,還有閑心和文瑤一起将落地的桃花都收撿起來釀了些桃花酒放着。
“主子,我們可要像旁人一樣送些吃食去禦前?”皇上多日在後宮,卻不見來長樂宮,連一向穩重的文岚都不由得為主子有些擔心。
“不必。”沈骊珠繼續挑選着色澤鮮豔的花瓣,頭也沒擡。
“可婢子聽說,這些日子送到禦前的吃食皇上都收了,還去了好幾個宮妃的宮裡。”文岚還想再争取一二。
“怎麼,宮裡有人為難你了?”沈骊珠随口問道。
“這倒沒有,前些日子皇後娘娘給您送了賞賜,宮裡人都知皇後對主子另眼相待,就算皇上不來,也不敢對主子不敬。”文岚答道,此時倒是覺得主子先前特意為去看皇後娘娘和文琪制了好些日子的凝露并非做的無用功了。
“那便是了,皇上若是想來,自然會過來,何必自擾。”沈骊珠将挑選好的花瓣交給一旁候着的宮人,擡頭笑道。
正說着,禦前派人傳來了消息,讓昭才人去禦花園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