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朕便靜待卿卿的美酒佳肴了。”元景年一臉正經倒是又讓一旁的沈骊珠有些不好意思。
劉亓站在亭外,聽見亭内不停傳來的說笑聲,瞥見偶爾被風吹起的輕紗間露出的皇上的愉悅神情,便覺得自己今日當真是出了個好主意,能夠這般讓皇上開懷的昭才人還真是個妙人。
鹹福宮裡,婉貴人正神色不明的聽着宮人打探來的消息。
“主子,聽說今日皇上召昭才人去了禦花園伴駕,偶遇了周禦女對昭才人出言不遜,已經将人給趕回宮裡了。”雅彤眸子閃了閃,輕聲道。
“聽說容貴人也去了?”婉貴人倚在貴妃榻上,手指輕叩在一旁的木制扶手上。
“是,聽說被皇上身邊的劉公公給送回去了。”
“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婉貴人輕嗤一聲,宮裡最是會見風使舵的地方,不過是瞧着容貴人這些日子得寵,自己這些時日沉寂了下去,便有不少新妃往麗景軒跑。她自是知曉皇上并非是個貪好美色之人,這些時日歇在麗景軒,甚至連隔壁的林貴人多日前都得了寵也未曾再來她這兒,大抵是因為姑母說了什麼惹了皇上不快。
姑母所為雖是着急了些,卻也都是一心為了魏氏,無可厚非。身為魏氏女,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享受了魏氏帶來的榮光,自然也要為其出自己的一份力,如今最緊要的不是皇上的寵愛,而是要有個皇子傍身,再籌謀以後。
隻是這昭才人倒是有幾分意思,儲秀宮時雖接觸不多,看她那時對孫貴人出言相勸,便知她是個心思細膩的,一時得了皇上幾分喜歡,又礙于朝中沈侍郎的面子,皇上擡舉幾分倒是正常,這些時日不也被皇上給抛之腦後了麼。不過今日皇上特意召她随侍,又拂了正得寵的容貴人的面子,倒是不得不讓她多關注此人幾分,若是皇上一時興起便罷,但若是皇上故意避其風頭護之身後,卻是有幾分棘手了。畢竟在朝中,沈侍郎和自家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關系。
收回延展開的思緒,婉貴人又想到了一事皺了皺眉,“我們安排的人可瞧仔細了?她當真有可能是有了身孕?”
“是,主子,小貞子說他一直派人看着,這些日子确實沒有宮女處理月事帶這些私物,而且那位近日來出門次數也少了許多。隻是這時日實在太淺,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雅彤恭敬應道。
“那便安排人盯緊一些,别出了差錯。”婉貴人颔首,将其打發了下去。
這日,皇上夜裡理所當然地在長樂宮留了宿,宮中也都明白了這長樂宮依舊是個炙手可熱的好地方,連平日裡禦膳房送來的菜色都精細了不少。
可惜的是,那日之後皇上又恢複了之前十天半月才來一次後宮的頻率,去的多的也是賢妃,許婕妤這兩個有皇嗣傍身的嫔妃宮裡。新妃裡面也就昭才人和容貴人略得寵些,身份高貴的婉貴人、孫貴人那邊一時倒真是沒了消息。誰能知道,入宮前最被看好的兩個皇上的嫡親表妹入宮後卻不見翻起什麼波浪。
日子便這般風平浪靜的過着,天氣也因入夏炎熱了起來。宮妃們正盼着坤甯宮今年行宮避暑的安排時,卻先傳來了兩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一是鹹福宮的林貴人有孕了,這可是皇上即位之後,宮中第一個有孕的宮妃。誰不歎一句林貴人好運氣,先前在宮中一向不得寵,這回皇上就去了一回,竟就有孕了,如今宮中沒有皇子,隻有公主,若真是誕下了第一個皇子,不論是不是自己養着,那身份可就不一般了。
而另一個消息則在宮妃有孕這事面前顯得不值一提了。先前因為故意傷害皇後娘娘宮中愛寵,誣陷昭才人被罰禁足宮中的劉采女在宮中暴斃了,聽她宮裡的宮女說是劉采女被禁足宮中,驚懼交加,自己把自己吓病了,沒過幾天人就沒了。
雖說當今皇上登基後,後宮宮妃不多,又有皇後和賢妃把控,未曾出過死人的事情,但在先帝後宮中,這事情可謂是屢見不鮮,不過死了個做了錯事不得寵的采女,還是自己膽子小被吓死人的,哪裡值得花什麼心思,不過是草草将其下葬便是了。
“你說劉采女是被吓死的?這倒是有些奇怪,當初她能做出這些事情,卻不像是個膽子小的,文琪,你宮裡門路多,你看看能不能去私底下打聽打聽劉采女的貼身宮女之後的去處。”長樂宮裡聽聞消息的沈骊珠倒是對劉采女之死感到有幾分疑慮。
“是,婢子這就暗中去打聽一二。”文琪收到主子的吩咐即可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