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江甯擡頭看向陳雯，“陳老師。”

陳雯一邊下樓，一邊打量屋裡，“諸姜老師回來了？”

“沒有，她液還沒輸完，估計得明天才能出院。”莫江甯說。

“哦，”陳雯往下走來，“那你是回來幫她處理快遞的嗎？”

“對，”莫江甯抱着快遞進去，“陳老師怎麼在這兒？你住宿舍了？”

陳雯嗯了一聲，但臉色有點不對。

莫江甯想起最近的傳聞，說是陳雯的老公在外頭養了個女人，現在看來可能是真的。

“你們老師今天就開學了啊？”莫江甯随便找了個話頭，轉移話題。

陳雯已經走到門口，“對啊，得安排工作啊。”

安裝師傅的動靜很大，陳雯探頭看了眼，“這個諸姜老師……還挺講究，一個宿舍都安裝得這麼齊全。”

莫江甯想到她轉的那二百塊錢，不自覺笑了下。

“你笑什麼？”陳雯問。

“沒有，”莫江甯把快遞扔在地上，“我就是想到她早上劃得那條口子還挺大的。”

“口子？”

孫冶隻說了陳雯暈倒了，沒說諸姜被劃傷的事兒。

莫江甯嗯了一聲，“早上上我家買早餐，不小心被劃了一條口子。”

莫江甯比劃道，“大概這麼大。”

陳雯驚了一下，“這麼大？打破傷風了嗎？”

“打了，”莫江甯坐在沙發上休息，“上午就打完了。”

陳雯歎了口氣，“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跑到這麼遠地方來工作，也不容易。”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來，吹開了半掩着的卧室門。

家裡好幾個陌生男人走來走去，陳雯好心準備将門關上，但她走到門口突然愣住了。

莫江甯察覺到不對，起身走去，“怎麼了？”

卧室角落放着個黑色的行李箱，是諸姜昨天帶來的那隻。窗戶半掩着，床墊上沒有床上用品，隻有件皺巴巴的淺綠色風衣。

他們知道諸姜為什麼會生病了。

陳雯有個女兒，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兒過這種日子，她會是什麼感受。她深吸了口氣，轉身朝快遞堆走去。

“诶，陳老師。”莫江甯想攔，但回頭看了眼床上的風衣，又收回了剩下的話。

“江甯！”陳雯拎着個灰色的大包裹，“你把這個拿去挂上。”

“什麼？”莫江甯走過去。

陳雯頭也不擡，“窗簾。”

莫江甯看了眼灰色窗簾，這也要換嗎。

他沒多問，打開包裹發現有兩幅窗簾，應該是客廳和卧室各一副。

看到兩幅是一樣的淺綠色時，他松了口氣，不用費力區分了。

淺綠色……他想到了床上的綠色風衣，這麼喜歡淺綠色嗎。

鄉鎮醫院人不多，四張病床，隻躺了兩個人。

總說大城市醫療發達，但排隊挂号快則一個周，慢則個把月，再等等就痊愈了。

看慣了大醫院的匆忙，小醫院的不慌不忙竟然讓人心情平緩。

“好了，這瓶挂完，今天就可以休息了，”護士說，“有事兒按鈴叫我。”

諸姜點頭，輕聲道，“好，謝謝你。”

護士笑了笑，“不用客氣。”

‘叮咚’手機響了。

諸姜單手打開手機，首先看見的是下午的好友申請消息，然後才看見剛發的圖片。

熱水器已經安裝好了，諸姜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好好洗澡了。

‘叮咚’手機又響了，是洗衣機的照片，諸姜剛點進去，手機就響了好幾下。

諸姜眉頭微蹙，莫江甯拍這麼多幹什麼。

諸姜單手操作不易，費力的劃到下一張，看見新窗簾的時候愣住了。

還來不及反應，手本能的劃到下一張，卧室的床也鋪好了。

不是吧？他這是做什麼……

雖然莫江甯做的這些看起來都是好事兒，但諸姜心裡卻不太得勁。

他有點……太沒邊界感了。

很快手機又響起來，隻是這次是電話。

“喂。”諸姜聲音恹恹的。

“好點了嗎？”莫江甯問道。

諸姜看了眼沒有備注的号碼，聲音更悶了，“還行。”

莫江甯以為她身處異鄉，又生病了，心情不好。

“照片收到了嗎？”莫江甯說，“陳雯老師說你明天回來，也沒什麼精氣神兒，就說我們幫你把重活兒先幹了。”

諸姜愣了一下，“陳雯老師？”

“對，她說……”

莫江甯的話沒說完，陳雯就把手機要了過去，“喂，諸姜老師，我是陳雯，今早在食堂門口見過的。”

“哦，我記得，陳老師你好。”